谢晋神色一凝,望向脉案,上面记录着宋金兰的喜脉。
刚生出的稀疏胡渣刺透主腰的布料,刺着那片盈软,姜云婵一阵战栗,挺直了腰肢,扬起了脖颈。
谢砚才知她只是看着瘦弱……
谢砚赶紧坐在她身边,帮她抚着后背顺气,将自己的手递到她眼前,“给你打回来可好?”
他要他葬去南疆,还不是为了将来打着祭拜他的名义,继续与章总兵暗度陈仓!
帐幔中,两人清浅的呼吸也相互纠缠着,无法割离。
可自从他入了刑部大牢,烂肉、臭肉、老鼠肉……日日送来的都是肉饼。
谢砚很无奈指了指窗外,“已经过了晌午了,怎么都叫不醒你,我又有何办法?”
谢砚此举分明是叫他死也不得归祖坟。
低沉而蛊惑的声音喷洒在姜云婵脸上。
谢砚脚步一顿。
他的夫人已经怀孕三月有余了。
他的左臂也同时展开,微凉的指尖堪堪触碰到姜云婵的脖颈。
谢晋心知他这二弟亲自来一趟,绝对不是与他道别这么简单,“你有什么要求直说吧。”
春色半隐,比初春的桃花更稚嫩。
“多日不见,兄长怎还是这般冲动啊?”谢砚摇头唏嘘:“你在南境多年,任何东西都是从你手上传递出去的,要真查出什么?你能脱得开关系吗?”
随即,几只老鼠吱吱窜过来,叼走了肉饼。
夜已深,窗台上的博山炉中两缕青烟袅袅升起,交互缠绕,凝做霞。
一个穷途末路的囚徒,有什么资格跟他谢砚谈条件?
谢砚望着自己落空的手,眸色晦暗下去。
他的大掌穿过她的腰肢,握住了她红肿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要听话,嗯?”
从未有过的、极尽直白的刺激直冲入颅顶。
她知道谢砚并不是单纯关怀她那么简单。
这些个乱臣贼子,以他为媒介意图扰乱朝纲,其心可诛!
谢晋被他戏耍了足足五年!
谢砚侧过身给她盖好被褥,并从身后拥住了她。
“有一点吧。”
姜云婵瞧周围登山的人都气喘吁吁,有些不好意思,“不一定要去宜春台看灯,我看朱雀街的灯也极好!”
但这点口津总比再被他弄上什么乱七八糟的腌臜物好些,姜云婵只得认命,像个玩偶被他抱坐在榻上。
若是谢晋执意同归于尽,那这点血脉也保不住了。
“至高处的风光岂是旁处可比的?”谢砚却很坚持,背着她徐徐而行。
两人在一拳之隔的距离对视,呼吸交织。
姜云婵为这种潜移默化的习惯而后怕,僵在原地。
可再不出门,怕是要耽搁正事,谢砚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谢晋怒气腾腾的声音响彻牢房,像海浪一般汹涌且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