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走投无路,终于求到了萧清安的头上。
而他一听沈兰出了事,自然是心神大乱,巴巴地凑上去。
哪里还顾得上我呢?
墨雨哭着抱紧了我,抖着手替我擦尽了身下的血污:“小姐,这侯府给了您这样大的委屈受,我们不待了,我们回家吧!”
我眯起眼睛笑:“好啊,我们回家吧。”
我都快要忘了,我盛满曾经是京城中最骄傲明媚的贵女,是上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
便是不做他萧清安的妻子,我也只会活得更好。
2。避孕的红玛瑙并足以使我对萧清安死心。
他多年来对我的珍重爱护人尽皆知,要我如何能一朝看破,相信那都是他为了沈兰铺路的忍辱负重?
可是前日里在书旁无意间碰掉的锦盒,却让我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那是萧清安的珍爱之物,放在离手最近的位置,一看就是日日抚摸观摩的。
锦盒上写着“聘礼”二字,却不是他给我的聘礼,更不在我的聘礼单子上。
一支白玉的簪子静静躺在里面,刻满了兰花。
兰花高洁,素来是君子所爱之物,不为女子所追求。
满京城之中,唯有太子侧妃沈兰,她爱兰如命,名字中更有一个兰字。
我的脸色瞬间苍白,腹中的疼痛不如心痛之万一。
唯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萧清安,我们和离吧。”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一笔一画写好了和离书。
这些年的点滴在我眼前浮现,很多从前不明白的事,也忽然有了答案。
成婚时他予我十里红妆,在太子纳沈兰为侧妃的同一天。
他流着泪轻轻揭下盖头,“阿满,我终于娶到你了。”
我以为是喜极而泣,原来是心痛如绞。
去岁太子生辰,宫宴之上我和沈兰同时被野猫惊扰,掉入了水中。
我自幼惧水,萧清安最是清楚。
可他毫不犹豫地跃入水中,第一时间抱起了沈兰。
后来他捏着我的手解释道:“沈兰是太子侧妃,救她无非是向太子投诚罢了。”
可他看向沈兰的眼睛,分明柔情似水。
我在冰寒的水中浸坏了身子,落下了病根,足足养了三月才好。
现在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是我太傻,才会被蒙在鼓里,不能自拔。
好在,还不算太晚。
我停下笔,将和离书仔细地叠好塞进了床头的小柜中。
不过月余便是侯府老夫人的寿辰,老夫人待我极好,我想等她的寿辰过了,再离开侯府。
3。直至夜深,萧清安才满身风雪地赶了回来。
他推开门时我正在清点嫁妆的单子。
萧清安揉了揉眉心,愣愣地问道:“阿满,怎么好好地收拾起了嫁妆?”
本朝规定,女子和离,是要带走自己的嫁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