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醉习惯性地抬手去按胸口的隐痛,抬手却意识到怀中多了一人。
他缓缓睁了眼,温良月色顺着仓库十字窗棂滑落,漫过李昀白皙的侧脸,还有那颤得慌乱的睫毛。
“装睡?”
裴醉话音中夹着睡意,慵懒而喑哑。
李昀没动。
“躺着不舒服?”裴醉动了动胳膊,扶着李昀的脖颈,寻了处更舒服的地方让他躺着,“这次呢?”
李昀错过了坦诚的最佳时机,干脆一直闭着眼,装作大梦不醒。
“还是说,做噩梦了?”裴醉无奈叹道,“你这样,回了承启以后,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睡?”
李昀睫毛猛地一颤,险些没撑住平缓面色。
好样的,果然是裴忘归能说出的话。
“要不,我差人把你我王府下面凿通,这样元晦睡不着的时候,就可以来找为兄。”裴醉含笑着开始胡言乱语。
李昀额角青筋隐秘地跳了跳。
“或者。”裴醉抬手拨开李昀耳边垂坠的鬓发,玩笑中带着认真,声音很轻,“你干脆搬来我府上,可好?”
李昀忍无可忍,终于掀衣而起,权当这些胡言不曾入耳。
裴醉咬着舌尖,憋笑道:“好,既然如此,我回去便派人凿地道。”
李昀回头瞥他一眼,抬手把披风拉到裴醉的头顶,把那人含笑的眼睛与俊秀的面容一起遮了起来。
“裴四纨绔。”李昀有些怀念地低声念着。
闷笑声从披风下面传来。
贪恋
向文左手拿了一截插着三支羽毛的凤纹密封竹筒,和向武两人面面相觑。
两位殿下都不在,这东西就跟烫手山芋似的,他们不敢接,又不得不接。
“怎么办,阿武。”向文嗓子发干,“我不知道公子现在在哪里啊。该怎么办?”
向武挠了挠脑袋:“我这脑子,你问我干什么?公子不在,听阿文你的。”
两人头一次有了被抛弃的委屈和茫然。
他们从来都是跟在李昀身后,按照公子的吩咐来办事生活,可现在,李昀成日里忙得脚不沾地,根本顾不得他们二人了。
向文大着胆子,朝着营外值守的百户走过去,腿肚子都发颤,还是撑着不露怯。
只是说出的话来还是微微发抖:“我要找焦捕头。”
百户斜眼瞥了一眼那故作坚强的小厮,没理会他。
向文咬了咬牙,高声吼道:“我是梁王殿下的随从,你怎么敢这样敷衍?”
百户狠狠剜了他一眼,却不得不屈从于梁王的名头,派人大老远的寻了焦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