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她在他心底分量有多重似的。
他对其他人说话也是这个调调吗?
崔迎之分神,回忆起昨日去粮铺买米的路上,有两个结伴出游的年轻女郎估摸着是没瞧见她,满面春风,大胆拦住了屈慈假意问路。
那时屈慈的态度好像不是这样的。
他把跟在他身后的崔迎之拉倒身前,对着那两个女郎说:“我也不太清楚,我跟我夫人刚搬来不久。”
最后那两个女郎不出意外地面露惭色,悻悻离开。
半晌,崔迎之徐徐叹息,终是神色复杂地收刀入鞘。
第无数次向命运低头。
她就不该随便捡人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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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继续让他留下了?”
宾客如云的茶楼内,相较三教九流都能随意落足的大厅,二层雅座分外清幽。丝竹管弦声阵阵,绕梁三日不绝,请的皆是城中手艺顶好的乐师。
黄花梨木屏风将三面围起,两道身影影影绰绰地交叠。屏风背后,面容清俊的青衣男子将手中杯盏放下,觉得对方完全在胡闹。
崔迎之没骨头似的瘫在席垫上,一手支着下颚,一手拿着半块桂花糕,含糊不清地回:“他说他跟屈家有仇。”
“他说什么你都信?你连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都不清楚。”常允冷笑。
“那我这不是来找你打听了嘛。”
常允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百事通,或者换一种更为简洁明了的说法,他是个情报贩子。
崔迎之早年还在江湖行走时与他无意间结识,勉强算是相熟。
同住一城只是偶然。两人虽相隔不远,可崔迎之本不是个擅长人情往来的人,又不喜出门,所以三年来也没碰过几回面,更别提主动来茶楼找他。说来这还是头一遭。
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屈慈。
常允无意与崔迎之争口舌之快,浅酌了一口清茶,慢慢悠悠道:“屈家这些年四处搜罗年幼失孤的孤儿培养死士,你应该晓得。屈慈就是其中一个。”
“只不过他运道比较好,得了屈重的看重。屈重将他带回本家,收养为义子。又为他赐名,着重培养,听闻衣食住行皆与他的亲子屈晋一般无二。”
“起初,他并不显眼,出了屈家没几个人认识他,在江湖上也不过是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
“直到上个月,屈重死了。”
崔迎之原本还意兴阑珊,听到这句,猛地抬眼,就听常允不疾不徐接了一句:
“屈慈杀的。”
“这阵子江湖上因为这事儿闹得翻云覆雨,谁都想趁着屈家剩下的那俩傻子内斗分一口肉。屈慈这名字现在闻名遐迩,换成随便一个茶楼的忠客都该听厌了,偏偏就你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