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啊心情好,就啰嗦了几句,你愿意听就听着,不愿意听就当耳旁风。”老爷子乖乖躺平,双手交叉放在胸口,眉眼间全是笑意,脸上泛着高兴的红晕,“陆家那等家世,若是能结交,于你们来说利大于弊。”
姜清梵不希望老人家抱有这种心思,隐晦地说:“可是那位陆总不是好相与之辈……”
“你看看b市满城权贵,哪个好相与?”老爷子摇摇头,一副看小孩子的表情,好笑道:“以后祁家总要交到你和祁越手里的,祁越的父母不是做生意的料,这几年祁氏在他俩手里,一直在走下坡,爷爷希望你和祁越能挑起大梁……嗨,不说这个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小两口只要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爷爷就算死也瞑目了。”
姜清梵忙说:“爷爷,你别说这样的话。”
“好了,生死有命,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今天不说这个,你快些回家吧,第一天结婚,总不能在医院里陪着我老头子度过。”
等老爷子睡着了,姜清梵才离开疗养院。
她刚坐上车,就接到了祁越的电话。
祁越今天喝多了,说话有点大舌头,“清梵,你今晚回来么?”
姜清梵揉了揉疼得抽搐的胃,想了想,说:“你爸妈那边怎么说?”
祁越:“他们能怎么说,我告诉他们我俩今天就搬去锦绣路那边,明天意思意思,回老宅一趟做做样子。”
姜清梵微微蜷起身体,“唔,那行。那我就不回了,兰苑离疗养院这边近,我回兰苑住。”
祁越没应声。
姜清梵以为他睡着了,正要挂断电话,祁越低声说了句‘路上小心’。
姜清梵应了声好,便结束了通话。
她揉了揉燃烧感严重的胃,面无表情地启动车子回到兰苑。
晚上十一点,正是兰苑热闹的时候。
姜清梵把车开进车库后,直接从后门的电梯上楼,回到楼顶的公寓。
从她和祁越决定假结婚开始,她就一刻也没停歇,白天忙着筹备婚礼事宜,晚上还要上班,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休息好。
今天格外的累。
姜清梵放了热水,整个人泡在浴缸里,安静的两居室里,冷静的只有她一个人的气息。
当热闹远去,她脑海里不自觉地浮起陆瑾寒的脸。
他西装革履,头梳得一丝不苟的模样,与从前她所想象过的一般无二。
只可惜,昔日的青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如今的他是高不可攀的陆总,是人人巴结的陆家继承人。
如果他想弄死她,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她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想到白天婚房里生的事,她胃疼到苍白的唇角溢出一声叹息。
陆瑾寒……
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呢。
——
陆家老宅。
中世纪的城堡建在山顶上,独占了整座山头。
城堡周边的红绿黄相间的树叶白天时在阳光底下如同一幅精致靡艳的油画,而一到晚上,夜风拂过林间,呼啸声便如同鬼哭狼嚎。
那声音直叫人头皮麻。
而此时,一声惨叫声冲破暗夜的宁静,为这座陆家老宅更增添了几分可怖。
不过对于客厅里的陆家人来说,这声音并不算什么。
在这声惨叫过后,先前跟在陆瑾寒身边的保镖浑身是血地被拖出城堡,扔上黑暗中一辆车,随后扬长而去,消失在蜿蜒的道路尽头。
不多时,一群或西装革履,或身着礼服长裙的男男女女相继而出。
他们的长相都很出挑,是无论放在哪个圈子里,都是令人眼前一亮的那种长相。
然而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面具般虚假且得体的笑,一个接着一个,宛如暗夜里走出来的吸血鬼,心满意足地的离开。
毕竟他们刚才看了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