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笛全身的细胞发出哀鸣。他们两个成年人刚刚在宾馆接吻了!这个碳化硅生物居然主动吻他!这种比黑洞碰撞还难得的小概率事件,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还能功亏一篑?!
“没人接单,”边城完全没注意他难以置信的眼神,收起手机,“我去买吧,顺便带点药回来。”
还真可以,还真有人运球到门口,临门一脚收住,转身就走的。
边走还边说:“你先去床上躺一会儿。”
闻笛问:“那你过来吗?”
对方露出的表情好像他抽了风:“躺着去。”
闻笛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门口的人。
边城折返回来,伸出手,攥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卧室推。
他反握住边城的手腕,僵在原地不动弹:“真的,这个套房一晚上至少五六千吧,不好好利用,那就赔了我两个月的工资……”
边城嫌他啰嗦,上臂轻微一转,从他手里滑出来,同时微微俯身,抄起他的膝盖,把人抱起来。
话音未落,突然遇袭,闻笛有点懵。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人仰面摔在床上。他想撑着坐起来,眼前刺啦一下黑了,又倒回去。
头确实很晕,胃里也烧得难受。好吧,真发烧了。
“我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回来。”边城说。
闻笛把头埋进鹅绒枕头里,深深叹了口气。微凉的手把他翻过来,将被子覆在他身上。
他真要回去算算卦。学业触礁,导师变态,感情生活一片荒芜,连找男神睡个觉都一波三折,唯物主义战士马上就转投易经了。
肾上腺素下落,体温攀升的症状后知后觉地浮出水面。他昏昏沉沉地抱住枕头,意识翻滚着,朦朦胧胧的。不知过了多久,视野里有熟悉的人影走过来,接着,额温枪在他脑袋上滴了一下。
他瞬间清醒了。
“三十八度,”一个声音说,“还好,不算高烧。”
闻笛侧过头,眼神诧异中带着愤恨。
边城坐在床沿上,拽了拽他的胳膊:“起来吃药。”
床上的人看了他半晌,抬起手,边城把杯子递过去,对方握住,咽下药片咕嘟咕嘟干完,还给他。
退烧药效力很强,不过半小时,闻笛全身发汗,热度消退,后背微凉,松快了许多。
额温枪又滴了一下,暂时降到正常温度了。
闻笛思考一番是否要继续肢体接触,但身体忽冷忽热,像浮在水面上的羽毛,估计支撑不了剧烈运动。
狗屁抵抗力,连亚热带地区的北风都抗不过。
他内心万分悔恨,旁边的人还火上浇油:“你穿这么少,不着凉才怪。”
闻笛的眼神利刃般扫过,可惜毫无伤害力,对面甚至没注意到他的不满情绪。
“都是你,”闻笛说,“你克扣了我的围巾,把我的颈动脉放在高压环境下,让我的免疫系统遭受了迫害。”
边城莫名其妙被锅砸中,倒也没有说闻笛这个亚健康人种不可理喻。他看着床上的人,问:“不晕了?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