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消失,让这个话题逐渐变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也会?令虞宝意和?虞家,失去为数不多的主动权。
他原本还不紧不慢,心道,不过是年轻人为了嫁入豪门别出?心裁的把戏,稳坐钓鱼台,等虞宝意自?己?按耐不住露头咬饵。
可霍启裕再三同妻子确认过,虞宝意过年不回香港,虞家也没有上门拜访的口风。
他开始坐不住了。
年三十那夜,浅水湾一号别墅难得点开了满园的花草灯,好?叫几个月才回一次港,视力不太好?的汤少岄看得清脚下的路。
霍礼文体贴而绅士地搀住妻子,半低着头小心引路。
两老回家,团圆饭上,霍启裕欲言又止地压抑许久,终于在?汤少岄说?要去看会?tvb,霍礼文陪同她离开后,他清清嗓子,开口询问道:“虞小姐呢?”
霍邵澎从不在?爷爷奶奶出?席的家宴提前离场,哪怕吃完了,也会?小口饮酒等待结束。
闻言,他微一挑眉,淡声回答:“不在?香港。”
“我问她为什么?不在?香港。”不管霍邵澎答什么?,霍启裕都能捉到他的话柄,“不愿见我,我理解,婉青可没对她说?过什么?,过年也不来拜访一下,什么?意思?同霍家怄气?我上回讲她的,哪句话有讲错——”
“她不是不肯见你。”霍邵澎把杯中?最后一口红酒饮尽,“而是没必要,她在?工作,比热脸贴过来听你冷嘲热讽重要一百倍的工作。”
“我也听说?了。”黎婉青不好?拆丈夫的台,只能岔开话题,“阿瑜,再给我看看宝意朋友圈。”
黎温瑜特懂随机应变,点开朋友圈后,先把手机递给了坐在?黎婉青旁边的霍启裕,“爸比你看,bowie现在?在?帕米尔高原附近,为她新节目实地考察呢,今天刚到的。”
大量广阔苍茫的自?然?风景照,还有途经的草原、天空、高山、河流和?动物群。
野草茫茫,高山连绵。
虞宝意穿了一件素净的白色大衣,长至脚踝,衣摆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像从远方高山飘落到草原上的一片雪。
恰逢此瞬,她回眸,望向镜头。
她就是那片雪。
纵使伶仃,随风飘摇。
但永不融化。
新年
霍启裕很没出息地盯着看了?会,直愣愣的,毫不察觉自己走神?。
殊不知,这张照片已经成为儿子朋友圈的背景。
黎温瑜还在坚持输出虞宝意是个?多么?独立、美好的新时代女性,万万不可能为了?钱委身于人,还随口推荐了?最近风很大的《“玉”见》。
平日霍启裕的娱乐项目无?非下棋、高尔夫、音乐剧、舞会等自诩符合身份格调的活动,港台出格抓马的综艺碰都?不碰,更别说内地的了?。
在他眼里,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九流东西。
连霍邵澎难得偏爱的电影,偶有一回出差赶上威尼斯电影节,飞机落了?当地,回来也被斥了?好几月的不务正业。
“爸比,你真应该瞧瞧外头的广阔天地,除了?无?聊的舞会,世界上还有很多好玩、好看的东西。”
黎温瑜当真喜爱这个?未来阿嫂,当然?也有几分让霍邵澎欠自己人情的意思,费尽口舌为虞宝意说好话,“bowie的工作?就?是负责记录这些好玩、好看的,给观众提供情绪价值,看她的节目,我不用动脑子都?能笑得晕过去!”
“不用动脑子,还是没脑子可动?”霍启裕横了?女儿一眼。
黎温瑜讪讪地收了?声?。
黎婉青笑笑,倒也没为自己这个?离谱事一箩筐的女儿辩驳什么?。
而且她也不是完全站在霍邵澎这方,只?是碍于父子关系过于僵硬,很多态度借由丈夫传达,可以避免伤害母子感情。
霍邵澎是懒得争取,黎温瑜是不敢争取,黎婉青是观望状态。
一家人再度被一句话打入冰封氛围。
可谁也料不到,打破这局沉默的,是想为妻子沏一杯茶而回头的霍礼文。
“bowie?她的节目不是马上做到北城电视台了?吗?”霍礼文形神?自然?地路过一桌人,“阿裕,你也五六十岁人了?,这种机会,又有过几次?”
霍启裕为儿子不服管教而头痛多年?,可事实上,他也未曾听从过霍礼文的安排。
两人闹得难堪的场合比霍邵澎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后霍礼文甚至不愿住在香港,携妻子到内地图个?清净,同时也让香港这个?联合会那个?组织,碰到棘手问题时,为到底谁才是霍家拍板人而烦恼了?好一段时间,问谁都?要得罪另一位。
若非过年?,和?妻子生日那遭,霍礼文是不会回港的。
正如此刻,三两句话就?轻描淡写落了?霍启裕的面子,还借此点出儿子的自命不凡。
大陆飞速发展多年?,如今香港企业早已不能以傲慢的身价自居,有的人却还拿腔作?调,迟早自取灭亡。
有个?目光短浅的儿子,霍礼文这些年?久居内地,都?在为长孙的未来打算。
“这算什么?机会?”霍启裕哼笑一声?,“她能像婉青一样打理?好一头家吗?还是可以管理?集团?没用的事情,努力久了?,还是一样没用。”
“我吃饱了?。”霍邵澎起身,“慢用。”
霍启裕当即斥道:“去哪里?长辈还在桌上。”
“去陪你奶奶看会电视,她一个?人该喊闷了?。”霍礼文解围道。
可实际上,霍邵澎不需要解围,甚至转身离开的动作?都?没有丝毫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