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是混迹多?年的商人,能屈能伸四字做得信手拈来。
“宝意,你和萧公子?是朋友啊?怎么不早说呢。”
尤羡铭顶着满头满脸的狼狈酒水,下巴还挂着水珠,似浑然不觉,自己给自己满上酒,回身敬萧正霖,“萧公子?,今晚是我没招待好宝意,毕竟她是为?我来的,这杯我——”
“小意。”萧正霖眼神?偏了下,“要再泼他一杯不?”
一句话堵得尤羡铭剩几?个字卡到嗓子?眼,不上不下,再也说不出口?。
有人撑腰后,虞宝意面色没什?么变化,眸色漠然得像山岭间的一捧冬雪,脱离于人声鼎沸,觥筹交错的红尘世界之外?。
她心里清楚,今晚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没什?么意思。
“不要,我先走了。”
虞宝意转身离开,半途想起什?么,从手袋中摸出一张房卡,丢到那桌玻璃圆盘的中央。
她自始至终都不认为?揭穿男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想法是对自己的伤害,只是交际场上的运行?守则如此,她不得不遵循。
只有极少数时候,比如今夜,比如之前有位赞助商一直盯着天行?一位女同事揩油,她会?借着醉酒撕破脸,事后也得像某些男人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一样,再用醉酒圆过去。
可错的是他们。
不是她。
偌大得宛如迷宫的地下停车场,匀缓回荡着虞宝意高跟鞋敲磕水泥路面的声音,不稍片刻,闷重的关?合声响起两下。
虞宝意把主驾位置调成平躺,泄气地倒下,小臂搭在眼皮上。
不想动,代驾更?不想叫。
她想着,要不在这将就一晚上好了,反正也没人知道她一塌糊涂乱七八糟的工作生?活——
咚咚。
车窗被人敲了两下。
虞宝意手臂往下挪了点,眼神?往外?瞄的同时,另只手已经摸到锁扣位置。
还好没忘上锁,她松一口?气。
可下一秒,那口?气又半挂在到嗓子?眼,差点没把她呛到。
她的车在停车场深处的角落,霍邵澎身体挡住后视镜,也挡住了为?数不多?波及到这个位置的光线,令她目之所?及,皆是一片阴天般的灰黑色,晦暝不清。
包括那个人。
是人或影,是真或假,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分不清。
虞宝意揉揉眼睛,坐起身后按下车窗,如吹走视野前的雾,那人面容从模糊,到清晰地映入眼底。
“霍生?。”她胳膊交叠到窗沿上,下巴枕上去,为?了看他眼瞳抬高,露出为?数不多?的眼白,“你在这做什?么?”
霍邵澎从未尝试过,与人用这种……视角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