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道:“这个玉瑶是哪个地方来的?不是有那种能听曲喝酒的地方吗?”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听弦楼。”
祝英宁暗暗记下,从口袋里取出一锭银子,“六子哥,一点心意还请你笑纳。”
“恩公,这可使不得!”
“这点钱就当是我请大家喝酒,你们每天东奔西跑的也不容易。”
六子哥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号,问过之后,说道:“英宁公子,英台小姐,你们跟祝敬文真就不像是一路人。你们就是天上的云,他就是地上的泥巴。”
兄妹俩轻笑,送六子出门,后祝英宁对掌柜道:“今晚您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公子当真神人也!”
“谬赞了,顶多是认识的人稍微多了点,运气也好。掌柜的,要是没旁的事,我就想和英台回去了。”
“好好好,我送公子和小姐姐。”
“您留步,铺子接下来还得麻烦你们了。”
“公子哪里的话,要不是有公子和小姐坐镇,只怕我们都要被吓走半条命了。”
兄妹俩与他拱手道别,往街上走去。走出好一段路,祝英台道:“哥,你是觉得堂哥这事有古怪吗?”
“你也发现了?”
“他平时虽说挥霍无度,但嫖和赌从来不沾,突然大变样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引导。”
“马家姨娘。”
祝英宁愣住,“你怎么知道?”
“听弦楼是她娘家。”他补充一句,“文才说的。”
赌坊。
听弦楼不在上虞,在离上虞约摸半个时辰车程的地方。
对于这儿,祝英宁了解得不多,只听马文才提过他那个姨娘曾经就是这儿的头牌歌女,后因前往刺史家中弹奏,被赴宴的马太守相中。
那时,马父已是太守,马夫人还在病中,照他自己对儿子的解释是,他当时不过是想排解心中烦郁,加之那是自己长官的邀请,自己不能不去。
“实际上,哪怕我娘当时病重,他照去不误。”马文才说这话时,眸光如刀,险些把祝英宁都给片了。
这样的故事,祝英宁听过不少,他以前还看过一篇故事,说的是个卖货郎的。
卖货郎与一位姑娘看对眼,姑娘勤劳能干,为他生儿育女,结果积劳成疾,生了场大病。大病之后,妻子瘫在床上动弹不得,这卖货郎起初还愿意看护,可看护不过三天,他就卷走家里所有的钱款跑路。
那时他们年幼的大女儿见着自家老爹,还一个劲儿喊他,越喊他越跑,大女儿就跟着追他,最后跌了个跤,额头上留下一道永久的疤。
几个月后,卖货郎把钱花完,又从外头回来,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去问孩子,自己老婆身体怎么样,一听还瘫着,拔腿就跑。
故事里写,他那个妻子躺了六七年才去世,孩子长大之后,天天出门就死盯着街上的卖货郎看,就想找到自己那个没担当的爹,只可惜遍寻无果,故事也就这样走到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