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颂恢复得很快,至少从面上已经看不出虚弱了。可此刻她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
“我不去。”
她非常果断地拒绝。
郁落微愣,下意识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医院。”祁颂直说。
她顿了顿,其实一直都很想问郁落是不是经常去那家医院,又是为什么去。
但还是把话收回。
万一那是原主知道的内容,岂不是暴露了。
郁落看了她两眼,最终没有多说,“好,那你在家休息,陪崽崽玩。”
周舟的手术很顺利,结束后需要住院三至五天。
郁落请张姨为她做了滋补的食物,由司机一日三餐送到医院。另外还请了陪护人员。
她自己则因推不掉的工作而出差了。
郁落这几天不在家,正好让祁颂边休养身体,边有余力好好思索她对郁落的感情。
那个梦仍像真实记忆一样挥之不去。但已经不像刚醒来那天一般强势左右祁颂的心绪。
她很快分析清楚当前的处境,甚至其实都不需要分析——
无论如何都不能也不该爱上郁落。现在郁落的亲近都只是因为将她当做原主,她绝不该为郁落沦陷。
但是,如果。
她在某一瞬间不小心做了假设:抛开所有背景,如果仅仅是郁落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她会爱上郁落么?
好像没办法立即否认这个可能性。
祁颂现在甚至想不出郁落的任何缺点。
她隐瞒原主有了桃桃,一句话都不解释就砸钱要原主上娃综,说不定都是有无法宣之于口的重大隐情。
祁颂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会为郁落找理由了——哪怕一时根本想不出站得住脚的缘由。
这显然有些盲目。
刚穿来时,情况紧急之下,她迅速结合眼下所获得的全部信息得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甚至是自然而然的结论——郁落是出轨的渣女,并不假思索地对此接纳和认定。
一部分原因在于,摆在眼前的事实一起笔直地指向了那条结论;还有一部分原因在于,她作为穿书者。在初来乍到之际,对这个世界难免持几分事不关己的漠然态度。
——这只是一本书,周围都是书中的主角或配角。
郁落和原主有什么样的过往,郁落经历过什么事情,对她而言都不太重要。
自己能在困境中活下来是最主要的。
因此,她虽有好奇心,但这份好奇心并不会强烈到需要冒着暴露自己不是原主的危险去探索。
可是现在,她分明还没细细探索,就在与郁落的日夜相处中,不知不觉间改换了内心的定论。
甚至为先前的误解感到后悔与自责——她怎么能那样想郁落呢?
但实际上,她现在才穿来十几天罢了。
如此迅速地推翻先前的揣测、甚至要开始认真思索「我是不是对她有想法」这些问题,其实说明了情况很危险。
她现在就处于那条致命的边界线上,一旦踏过去,大概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