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出去,沈子业靠在车身上抽着烟,他的眼眸深邃,从她出来起就一直看着她,但却没有说话。直至孟筂开口问他什么事,他才掐灭手中的烟头扔掉,说道:“上车吧。”
这儿的安保一直都很严,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孟筂没有问,也不想站在门口引人注意,拉开车门上了车。
他的车已经不是几年前那辆半旧不新的大众了,是一辆黑色的奔驰。几乎没有任何内饰,冷冰冰的。
他开着车一路出了小区,孟筂没有问他要去哪儿,侧头看着窗外。车子没驶出多远他就停了下来,看向了副驾驶座上的孟筂,问道:“为什么回来?是因为沈延習吗?”
其实哪里用得着问,他的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她那时候受了那么重的伤,才刚刚出院就迫不及待的逃离了这儿。而现在,沈家刚出了事,她竟然就毫不犹豫的辞去工作回来了。
孟筂不知道他有什么立场来质问自己,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平静的说:“我回不回来是我的事,这和沈总好像没什么关系。”
沈子业没有说话,隔了那么几秒重新看向了她,淡淡的问道:“你觉得你回来就能帮得了他什么吗?”
孟筂忽然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对沈总来说,也许是要帮得上忙,能创造利益的才算得上是朋友。但对我来说不是,我相信阿習也一样这样认为。我是帮不了他什么,但我可以陪在他身边,至少让他不那么孤单。沈总还有其他事吗?没有我回去了。”
她穿着拖鞋睡衣,只胡乱的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在这深秋里已有些单薄。
沈子业制止了她,发动了车子,说道:“我送你回去。”
他分明是带着莫名的怒气而来的,最后却又那么莫名的结束。孟筂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再与他谈的打算,一直保持着沉默,到家门口后连招呼也没有打就往院子里去了。
她很快将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隔天傍晚,孟其元回来吃饭。父女俩刚坐下还没开始动筷,沈延習就过来了。他的脸上满是疲惫,孟筂询问他有没有吃饭,起身往厨房里去给他盛饭去了。
看得出来他没什么胃口,饭才刚吃完,他就同孟其元一起往书房去了。
孟筂收拾着碗筷,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担忧。她知道沈延習很忙,特地的过来一趟,肯定是公司那边有什么事。
她本是想往书房里去的,但最终还是没有,坐立难安的在客厅呆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才从书房里出来。
沈延習没有再继续留下去,很快匆匆的走了。
他走后孟筂才看向了孟其元,问道:“爸爸,阿習过来是不是公司那边出事了?”
孟其元倒是没瞒着她,说道:“他同董事会那边有分歧,过来和我商量。”他说着叹了口气,接着说:“他的心里负担太重,你沈伯伯现在又是这样子,难为他了。有你覃阿姨在,你别太担心。”
几年前前闹矛盾后,覃钟渝就再次参与进公司的管理了。沈延習再怎么焦头烂额,只要有她在就出不了太大的问题。孟其元现在担心的是,她给了沈延習太大的压力,不知道他是否能承受得住。
父女俩没再继续沈家的话题,孟其元今天过来,是告诉孟筂他已经替她找好房子了。交通方便环境清幽,回家也不是太远。
孟筂寄回来的行李几乎都没打开过,打算马上就搬过去。隔天便去签了合同。
在经过最初的兵荒马乱焦头烂额后,沈延習的生活渐渐的步入了正轨。沈庆昀从最初的不能接受拒绝配合治疗慢慢的接受了现实,由有经验的护工照料并协助康复。但以他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可能再恢复到从前了。
在这段时间里,孟筂也找到了一份翻译的工作。这算是她的老本行,她做起来得心应手,适应得很快。
周末沈延習终于有空,说要庆祝她找到工作,订了餐厅请她吃饭。
孟筂比他闲,提前到了地儿,拿起菜单先看了起来。餐厅里还没什么人,很安静。她看了一会儿后将菜单放回了桌上,突然想起她和沈延習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在外边儿吃过饭了。
她走起了神来,直到沈延習过来伸手在她的面前挥了挥,她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沈延習坐下,笑着问道。
孟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没想什么,就想我们上次在外面吃饭时什么时候。”她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感慨。
沈延習叫来服务生点菜,说道:“谁让你一走就是那么多年的。现在回来了,以后有的事机会。我知道好些好吃的餐厅,等有空就一起去。”
孟筂笑着应好。
菜很快便上来,沈延習给孟筂盛了一碗汤,说道:“尝尝,这鸡汤可鲜,我第一次过来就被惊艳到了。”
孟筂点点头,端起汤刚准备开始喝,一道气势汹汹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好你个姓沈的,我姐为了你不吃不喝,你竟然在这儿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
孟筂还没反应过来,一戴着大金链子的年轻男子就上来,指着沈延習的鼻子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