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紧张的,孟筂最先站了起来,低低的说道:“我到外面去透透气。”
“我们一起去。”
两人走到外边儿树荫下的长椅上坐下,沈延習看着面色苍白的孟筂,心里滋味杂陈,轻轻的将她的头拨靠在他的肩上。
两人一时就那么默默的坐着,谁都没有说话。沈延習几次想说点儿什么,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开口成了艰难的事。
好会儿过后,他像幼时一样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轻轻的说:“阿筂,别害怕,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会一直在。”
他的语气认真,在短短的时间里,他就已做好了同她一起面对以后的准备。
孟筂不知道自己的心里该是什么滋味,在此刻,除了谢谢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一年前,两人都还是无忧无虑的孩子,最大的忧虑无非是担心无非是挂科,论文写不出来。而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无论愿不愿意,他们都被迫的长大了。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成了她最坚实的后盾。不不,应该说,一直以来,他都是她可以全心信任依赖的存在。
她的眼睛迅速的湿润了起来,她用力的眨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熬过了最难熬的等待,到了拿结果的时间,沈延習轻轻的对孟筂说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取结果。”
孟筂摇头,说道:“一起去。”
她不知道自己该期盼什么样的结果,她的内心极度虚弱,如果不是沈延習一直在,她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现在。
沈延習很快取了报告,当看到上边儿的字时,他明显的松了一大口气。此刻他才感觉到自己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镇定,他的腿脚发软,差点儿站不稳。
当两人再次回到车上时,沈延習明显的放松了许多,车中的气氛也不像来时那么压抑。但事情并没有完全解决,他看向了孟筂,问道:“阿筂,你打算怎么办?”
神经极度的紧绷之后孟筂虚弱极了,她轻轻的说:“阿習,我想休息一下好吗?”
沈延習知道,她这些日子必定是在提心吊胆中渡过的。他心疼不已,说:“睡吧,到了我叫你。”
孟筂轻轻的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就连沈延習将她抱着上楼她都不知道。她累极,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起来。
彼时沈延習已经不在了,给她留了纸条,说他有点儿事要处理,晚些时候再过来。他买了早餐,让她记得吃了。
孟筂不知道在想什么,呆呆的站着发了会儿呆,拿出了手机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让她别过来了,她准备去上班了,不用担心她。
她去上班总比一个人呆着好,沈延習应了下来,说晚上他再过去看她。
孟筂知道他忙,让他不用管她,她如果有事会给他打电话。
事实上,就算是去上班孟筂的状态也并不好。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沈子业竟然一直都在本市,从未离开过。
她总是会忍不住的想起他离开前的那一天来,那一天的他对她做任何事他都很配合,她以为是他那天心情好,却没想到,那时候的他已经打算搬到另外的地儿了。
他既然不愿意同她在一起,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同她提分手?是怕她死缠烂打吗?孟筂陷入了更深的迷惑中,却做不到给他打电话。她害怕,一旦问出口,他们就完了。
到了这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着什么。她厌恶自己这样儿,可所有的情绪都已脱离了她的掌控。她无法做到按照理智来处理所有的一切。
晚上下班,孟筂又去了沈子业那边。一切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她在门口站了会儿,慢慢的进了屋子里。像沈子业一样,从酒橱里取出了酒,倒在透明的杯子里一口饮尽。
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她的眼泪几欲落下来。她远远没有沈子业的好酒量,两杯烈酒喝下去,头就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脆弱在酒意中被无限的放大,她控制不住的拨了他的电话。
她以为还会像前几次一样打不通的,但今晚却顺利的接通了。当沈子业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耳朵里时,她竟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她有想要流泪的冲动,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尽管她没有说话,沈子业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沉默了一下,问道:“喝酒了吗?”
孟筂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的,也没有隐瞒的打算,低低的嗯了一声,停顿了一下,问道:“你要回来了吗?”
她仍是装作不知道他根本就没出差。
沈子业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有清脆的碰撞声响起,他的声音隔了会儿才响了起来,带了几分漫不经心,说道:“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