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女的表哥穿过,丰朝的妇人们一看,这衣裳实在省布料,炎炎夏日穿正好,裁剪也简单,自幼学女红的妇人们,看看便会了。
成年男子尚没有胆气摒弃丰朝的传统服饰,跟着天幕一块儿穿,给自家年纪不大的幼童换件褂子,影响倒不大。
天人都这么穿,娃娃们穿穿怎么了?
官家是?不会管这点小事的,平日里一些会对此“伤风败俗”行为大加批判的老古板们,这种时?候却没几个吱声?的,尤其是?那些遭了天幕惩罚的,羞得不愿出门,更不会出来教训别?家小孩“衣着不整”。
“读书人”都不反对,那就是?默认了,一时?间街上穿短袖、背心的小男孩多了起来。
一个穿着丰朝款夏衣的男童,右手捂住自己左手手腕,神秘兮兮地说:“你?们猜我手上是?什么?”
他的小伙伴们胡乱猜了几个答案,都没猜中,有人不耐烦了,直接上手去扒拉。
双拳难敌四手,男童的右手被扒开,露出左手手腕上一个黑色的环状标记。
“这是?什么?”
“我知道!电话手表!”
“天女娘娘的电话手表!”
丰朝人难以理解天幕上的人生活中的种种工具,比如手机、电话手表、电脑、语音助手什么的,他们通通理解不了,干脆统称为神器。
男童手腕上当然不是?真正的电话手表,只是?画上去的,但画得极好,表盘表带俱有,上头的图案也尽量清晰,惟妙惟肖。
“哪来的哪来的?”
“给我也画一个吧,求求了,我、我把我阿爹给我做的竹哨给你?玩儿。”
“我阿娘明天给我煮鸡子,我分你?一半,给我画一个吧。”
被小伙伴们簇拥着,大家都在求他,男孩儿得意坏了,差点儿一口答应下来。
“虎头!回?家了!”站在巷尾的少女不知何时?来的,一声?呼唤,让男童高高飘起的虚荣心回?落到地上,他讪笑着推开小伙伴们,朝着少女跑过去。
“阿姐……”
“咱们可说好了,就这一次,若你?答应了他们,我可帮不了你?。”
虎头忙不迭点头:“阿姐我知道。”
他腕上的“电话手表”是?偷拿了阿娘的螺黛,让阿姐帮他画的,若是?让阿娘晓得,两人都要吃一顿教训。
被阿姐抓了个正着,他正尴尬着,胡乱抓了抓头发,找了个话头描补:“阿姐我今天多教你?两个字吧。”
他们家家境一般,不好也不坏,为了家里唯一的男丁日后能有出息,给他报了个蒙学。
虎头在读书方?面的天资也一般,家里不求他日后能读出什么成绩,能识文断字,能写会算就够了。
少女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好啊,现在就学行吗?等天女娘娘午睡醒了,咱们一起看天幕。”
她以前从没想?过要读书,她是?个女孩子,读书是?男子的事,女子怎么能读书呢?
可是?天幕出现了,天女娘娘也是?女子,她能读书,她们华国的女子都能读书。
她知道她不能跟天女娘娘比,她不是?天人,她只是?个普通的丰朝女子,可天女娘娘想?去读书,她的老师,那位老先生,也要她去读书。
她的父母,那么爱她的父母,都希望她去读书。
可见读书真是?件好事。
丰朝不许女子参加科举,少女也不知道她读书识字具体有什么好处,又?能做些什么,她跟随着天幕中的薛皎,懵懵懂懂地往前走了一步。
尚京。
齐王府刚刚送走客人,齐太妃便摔了茶盏,怒视愈发寡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