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她一个人在附近逛了逛,因为他一到这儿就去了市委大院,似乎是要见一个什么世交家的叔伯,把她一个人晾在了这边。
许栀知道他忙,也不敢打搅他。
翌日凌晨他才回来,开门时,一眼就瞧见了侧躺在沙发里的许栀。
天色很晚了,窗外黑漆漆的,路灯都尽数熄灭。
屋子里也只亮着一盏调到最暗的小夜灯。
他抬手制止了沈谦,弯腰将鞋脱在门口,放轻脚步走过去。
屋子里有暖气,许栀身上的被子拖了一半在地上。
他摇了摇头,本想替她盖好,手伸出去又悬在了半空,怕吵醒她只得脱下西装轻轻地盖在了她肩上。
许栀睡梦里嘟哝了一声,侧身翻了过去,被子底下露出两只光光的小脚丫。
费南舟无声地笑了笑,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沈谦这时从房间里拿来一条毯子,递交到他身上,见他将毯子盖到她的腿上才躬身退了出去。
后半夜下雨,许栀迷迷糊糊地醒了,发现他书房的灯还亮着。
门缝里透出细微的灯光,映照着黑暗里棕色的地板,泛起暗沉的焦黄色。
她揉了揉发酸的脑袋,暗道自己睡姿不好,犹豫了会儿才过去敲门。
“进来。”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许栀推进去,探进半个脑袋:“这么晚了还在忙?”
“已经完了。”他对她笑了一下,也没多作解释,将手边厚厚的一沓文件整理好,压到了眼镜盒下,又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许栀看出他的疲惫,到嘴的话更加难以出口。
其实这些话已经压在嘴边将近一个月,可每到快要袒露时,一对上他那双温和深邃的眼睛,忽然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愣神的功夫,他已经走到她身边,将她揽到了怀里。
抱上她的那一刻,这具紧绷的身子便有些软化。
他埋在她的发丝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很安心,又低头亲吻她的脸颊。
灼烫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她有些站不稳,踮起脚尖勾住他脖子,下一秒由着他的舌尖滑入自己的口腔里。身高差明显,她费力地往上踮着,很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耳边这时听到他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许栀恼羞成怒,推开他:“笑屁笑?!”
“不笑不笑。”他一本正经地收住了笑容。
她还没满意地点两下头,他下一秒又长笑出声。这一次,笑声比之前那次还大,完全不可遏制。
许栀都傻眼了:“你怎么这样啊?!”
谁知他轻咳一声佯装正经地跟她解释:“不好意思,实在是没有忍住,失态了失态了。”
许栀翻他一眼,不想跟他说话了。
她走出他的书房时,他就跟在她身后,步履优容地跟着她,一双宽大窝囊的拖鞋硬是被他踩出了闲庭信步的味道。
得益于他这一双长腿,迈一步顶她两步。
许栀止住步子回身,嘴唇翕张想说点儿什么,人已经被他扣着腰提了起来,揽抱着轻易就搁到了玄关桌上。
“抬头。”他手支在她一侧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