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福十分有眼力见儿,连忙往外退去:“王爷,我先下去了。”
陆寂微一颔,收回目光,落在谢微星身上。
小小的人儿蜷着手脚窝在他怀里,不抗拒也不迎合,可自蹙起就没松开的眉却暴露所有情绪。
昨夜刚叫他折腾过一通,这会儿气还没消呢,又听说谢献书真的下狱,岂不是更气恼。
陆寂思索片刻,道:“你乖乖待在这儿,别总想着逃,再过几日就把他放了。”
谢微星还以为又要用屁股救人,没想到只是乖一点就可以,于是他睁开双眼,再三确认:“当真?就只是待在这儿?什么都不用干?”
陆寂看着他黝黑的眼珠,语气愈缱绻,“当真,只是待在这儿,什么都不用干。”
谢微星追加一句:“那你不能再给我下药逼我求你。”
陆寂犹豫了一瞬。
谢微星急了:“你犹豫什么?”
陆寂轻叹一声,答应下来:“好。”
说罢,他俯身下去,轻轻贴上谢微星的唇角,却被后者摆头躲开。
“你不是说什么都不干吗?”
“一下,就一下……”陆寂像个瘾君子,用力嗅着谢微星颈侧的气味,嘴上恳求着,求他的解药施舍一分。
明明昨夜才亲近过不是吗?
可先心软的人还是谢微星,他半推半就闭了眼,由着下巴落入陆寂手中。
而瘾君子说着就一下,分明伸了舌头,咬了嘴唇,把他的药里里外外吮得泛着水光才恋恋不舍吐出来。
谢微星红着脸把人推远,小口喘着,“言而无信。”
陆寂却舒坦了,他瞥了眼谢微星乱糟糟的头,眼中笑意更浓。
他将谢微星揽在怀中,不知从哪掏了把梳子出来,竟要亲自给谢微星梳头。
“嘶——”一梳子下去,丝全都打结在一块,谢微星吃痛躲了躲,埋怨道:“你轻点。”
陆寂没干过这么精细的活,他微微蹙眉,拾起那团打结的头,不厌其烦,耐着性子一点点拆解开。
梳着梳着,谢微星突然开口:“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头又黄又糙,我每每给你束都搞得乱七八糟,你闷声闷气地不说疼,我还以为给你束得多好。”
他试图用温馨往事唤醒陆寂心里那点残存的理智和人性,却没想到却被陆寂轻易看穿。
“谢微星,再过两年我便到而立,可这些年里,你陪我的日子,满打满算也不过六年。”谢微星怔愣。
陆寂将手中的丝挽起,下颌轻轻抵在谢微星的肩窝,“那六年的事我从未忘记,因为你不在的十五年里,我每天都在想你,连梦里,都是你。”
“谢微星,我不知道这十五年于你来说到底有多久,但我这辈子却已过了大半。”
他偏头,在谢微星侧脸落下一吻,“所以,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了,若你要走,也要带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