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没什么人了,宣从南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每幅画他都看得很认真,在心里勾勒模拟了林或画画的全过程。
走出画展馆,宣从南看到门口旁有个供休息的简易凉棚,工作人员可能去洗手间了,一个人都没有。
他过去坐到几张凳子上的其中一个,掏出速写本,记录此时轻松的心情。
“为什么要画彩虹?”身后突然有一个人出声问。
宣从南受惊连忙站起来,解释道:“抱歉,我只在这里坐一会儿。”
“你随便坐,我不是工作人员。”男人说,“你画速写不需要构思,与生俱来一样。”
说话间,宣从南定定地看着他的脸,认出他来了。
一入画展馆,里面就有画展主人的介绍。
他呼吸微微一窒:“林”
男人接话道:“林或。”
这是宣从南接触到的第一个真正的画家,不知所措。
林或问道:“你是这附近美术学院的学生?”
宣从南机械点头:“嗯。”
“我之前也是这里的美术学院的,”林或友好地说道,“八年前毕的业。”
“哦,”宣从南僵硬,“我知道。”
每个美术老师都提起过他。
林或伸手:“能给我看看你的速写本吗?你天分很高。”
“嗯?哦。”宣从南反应过来,要把速写本递给他。
正在这时,另一道男声忽然出现了,凉凉的:“darlg,你过来。”
他甫一现身,宣从南便顿觉奇异地多看了他一眼,并不是因为他长得雌雄莫辨所以多看,而是他也有一头长发。
和自己一样。
这个过程维持了非常短暂的一秒,宣从南淡然地移开眼,没再表现出异样。
那样很不礼貌。
林或一下子把手缩回去,歉意地对宣从南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他走到那个男人面前,低声说:“他画画很好,我看看。”
男人没接这句话,抓起林或的手转头就走。
“林是非你先别”林或小声制止。
脚下踉跄跟着往前走时,他回头对宣从南说道:“我明天还会在这里,希望你过来。”
林是非伸手把他的脑袋掰回去,眸色已凉:“看我。”
“看了看了看了”
“我请问,你到底在看什么呢?”画展馆前不起眼的马路斜对面,停着一辆普通黑车,胡阅在驾驶座又坐又睡了一天,狂打哈欠道,“真的搞不明白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艺术细胞了?你家里画是挺多的,但是你之前也没看过什么画展啊。看就看吧,来都来了你也没说要进去,在外面能看到画展里面是什么样子?”
后座的顾拾哪怕在车里也全副武装,静静地看车窗外,没理胡阅。
蓦地,胡阅坐直了,一张大脸紧贴着玻璃,说:“哦——我说你为什么非要跑过来,原来是老婆要跟人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