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桑箬跟在师父身后,往屋内看了一眼,吓了一跳。
“师父,怎么不多点几盏灯……这屋子里怎么有这种东西啊?”她往后缩了缩,抓住了南宫少尘的袖子。
“阿箬莫怕。”谢鸣之道,“进来吧。”
庚桑箬眼睛四处打量,只见屋内正中放着一口暖玉色的玉棺,随着有人进去,屋内四周亮起微弱的光芒,一重一重的法阵环绕的墙壁上,铭文旋转,看得人眼花缭乱,像呼吸一般,有节奏地时隐时现。
庚桑箬睁大了眼睛,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些法阵好像在跟随她的呼吸。
她故意憋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屋中法阵也静了一息,缓缓亮了起来,又暗下去。
谢鸣之看着她这个样子,眼底浮起温柔的神色:“阿箬,过来。”
庚桑箬走过去,回头看向走向玉棺的南宫少尘:“师父,云箬怎么回事,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帮她疗伤?这里是哪里?”
“是要帮你。”谢鸣之道。
庚桑箬还没回过神来,地下一个法阵亮起,她只觉得身体一滞,动不了了。
这屋子中的法阵就像是谢鸣之的意识一般,他抬了抬手指,浅墨色玉棺棺盖往旁打开,南宫少尘抱着云箬弯腰放进去,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谢鸣之:“师父,你说过的,不会杀她,换灵脉之后把她给我。”
“我说过。”谢鸣之道,“为师也答应你了。”
南宫少尘正要把云箬放进玉棺之中,庚桑箬忽然挣扎起来:“南宫师兄你要干什么!?你怎么把云箬放进那东西里,师父,放开我!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师兄,师兄我动不了,你帮帮我……”
她挣扎的太剧烈,身上各种护身法器同时发动,但法阵比她身上一切法宝灵器都强悍,死死压制着她,庚桑箬奋力挣扎,被压制中的一件灵器猛然爆开,灵气震荡开,她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睁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谢鸣之抱住,炸开的灵力没有伤到她,却在谢鸣之身上划出了好几道血痕。
“师父……”
谢鸣之松了口气,收走了她身上的所有法器,褪去了她手腕上的金铃,全都放在一边,柔声道:“箬儿乖,等换灵脉结束,你就可以修行了,这些东西你再也用不上了。”
庚桑箬听不明白:“什么换灵脉,师父你在说什么?”
谢鸣之耐心的给她解释:“你不是想要修行吗,之前给你换了身体,淬炼你的灵脉,虽然让你这身体觉醒了灵脉,但却依旧无法修行,只能停留在最低的境界,我现在找到了换灵脉的方法,云箬的灵脉就很不错,只要有了她的灵脉,你的修为境界就能提升了。”
庚桑箬愣愣地看着谢鸣之,更加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了。
她求救一般地去看南宫少尘:“师兄,师父是怎么了呀?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我们来这里不是给云箬治伤的吗,什么换灵脉,师父,我……我想要修行没错,但我从没想要谁的灵脉!这里到底是哪里,我想出去,我讨厌这里!放我出去,我要生气了!”
她忽然想起最近听到过的宗门弟子失踪的消息,想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颤,看向谢鸣之:“师父,最近总有宗门弟子失踪,难道……”
“别叫我师父。”谢鸣之道,“箬儿,我不是你师父。”
庚桑箬张了张嘴。
谢鸣之对她笑道:“箬儿,这里是你小时候和你阿娘一起住的地方。”
在庚桑箬的记忆里,这是师父第一次对自己这样笑,师父以往都不怎么对她笑,甚至在面对她的时候格外严肃。
师父在说什么?
阿娘?
在她记忆里根本没有阿娘,她在北州城长大,被大师兄带回玄阳宗,之后做了玄阳宗弟子,拜了谢鸣之为师,但她后来跟着师父外出历练,受了重伤,躺了十多年才醒,人人都知道她是被捡回玄阳宗的……
不对,为何她觉得自己小时候三个师兄就陪着她,一直对她很好,她很喜欢三位师兄……
也不对,她记得自己很受师父宠爱的,怎么会现在这么怕谢鸣之?而且她从不记得自己受过苦,又怎么会是在北州城一个人长大?
庚桑箬只觉得脑海中乱成一团,恐惧之下下意识的看向自己最信任的人,想找到一点安慰。
然而南宫少尘根本没看着她,他抱着云箬,目光温柔的停在她身上。
那是二师兄平日里看着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