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凭景戴上面具,与朝南朝北一起去了那处关押刺客的废弃宅院。刺客日日受刑,已然非常狼狈,双目早没了先前的光彩,见霍凭景来,勉强才睁开眼。
霍凭景修长手指轻叩在桌面上,一下一下,饶有兴味:“说说吧。”
他想知道的事有两件,解药,以及幕后主使。
刺客声音虚弱,微微颤抖着:“玉黄泉乃天下奇毒,没……没有解药。”
霍凭景动作微顿,狭长凤眼微抬。
没有解药……
他自然是不信。
“看来你的骨头还不够软啊。”他声音沉沉的,带着无尽的寒意。
那刺客抖了抖:“不,我说的是……是实话,此毒的确没有解药。至于你想知道的另一件事,是……是瑞阳王。”
“哦,瑞阳王?”霍凭景重复一遍。
这答案倒不算太意外,也有几分可信度。
瑞阳王乃小皇帝的舅舅,太后的亲哥哥,先帝死后,瑞阳王一党一直想将朝政把持在自己手里,可惜有一个霍凭景在,他们没成功。如今这朝堂,还是霍凭景说了算。若是霍凭景死了,对瑞阳王自然有利。
刺客说罢,看向霍凭景求饶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霍凭景忽地轻笑一声:“我可从没说过,你说了实话,便会放你一条生路。谁不知晓,我霍凭景一向是睚眦必报。”
霍凭景给朝北使了个眼色,朝北便一刀抹了那刺客的脖子。
霍凭景看着刺客的尸体,起身道了句:“蠢货。”
他都做这刀尖舔血的勾当,竟还有这般天真的想法。又或许,是他太过软弱,畏惧死亡。可死亡哪有那样可怕?
还是晌午时分,霍凭景从废宅出来时,日头照在身上,有一瞬晃到他眼睛。
不知为何,他想到赵盈盈。
她也很愚蠢,很天真。
霍凭景心底那点烦闷更旺盛,好似一团微弱火焰被浇进一滴油,轰然一声烧大了。
若是没有解药,那她身上的香气为何能让他好受?
她身上的香气,她未婚夫也会闻到吧?日后,她的未婚夫亦会如同他梦里一般,与她颈肩相缠。
……
霍凭景胸口微微起伏着,手中指节微曲。
他竟觉得,有几分难以忍受。
霍凭景倏然看向朝南,想到朝南曾说过的一句话,若是他想对她强取豪夺……
朝南无端被霍凭景瞥了眼,转瞬之间已经将这几日自己做了什么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而后反思,他最近有做错什么事吗?
好像没有吧,大人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朝南看向朝北求助,朝北只默默转过头,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朝南:……
好在片刻之后,霍凭景什么也没说,移开了视线。
朝南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待回到小院,院中安静,只清风徐来。隔壁院子里亦安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