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不解,复刻很难吗?
刘老师说符箓是正反两面篆刻,外面的只是皮毛,精髓全在中空的琴身里面。现在琵琶一碰就碎,谁都不敢冒险做各种尝试。他们宁愿这把琴永远放在仓库里落灰,也不想自己担下损毁至宝的不孝恶名。
秦悠见刘老师惋惜之外更多是心痛与无奈,有点敬佩他把偷偷拿琴给她修的勇气。
秦悠久违的斗志被激活,技痒手更痒。
她问刘老师是不是只要能够拓印完整的符箓,这把琴是否还保得住并不重要。
刘老师一怔,偷瞄向琵琶的眼神十分犹豫。
秦悠赶在他退缩后悔前盖上锦盒,假人门卫触电般猛一甩手,一条花里胡哨的大蛇飞过来,正落锦盒上。
刘老师吓一激灵。
秦悠把仍有些许僵硬的蛇拿到一边:“我们要做公平交易,不要明抢。”
刘老师:“……”
秦悠冲他礼貌微笑。
刘老师很想落荒而逃。
秦悠解释半天自己不是土匪,刘老师的表情比撞鬼都惊恐了。
秦悠无奈,只好重新拨通尤浩戈的号码,请尤老师来给她做个人证。
谁知听明原委的尤浩戈一顿胡吹狂捧之后,刘老师已经抱住自己瑟瑟发抖,想跑已经腿软了。
秦悠:“……”
她深吸口气:“一句话,修还是不修。”
刘老师想说“不修”,没敢。
秦悠颇为遗憾地摸摸锦盒,人家实在不想冒险,她就不强求了。
就在她打算物归原主送人走的时候,尤浩戈一句话逆转了乾坤。
他说:“刘啊,你最近的气运很不稳,你家族里近期会有很多人意外过世。”
刘老师一惊,忙问详情。
尤浩戈摇头:“你没有牵扯其中,只算你看不出端倪。你想想家族近期有没有大批人扎堆的情况,问题也许就出在那里。”
世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去玄易挂职教课,但所有参与修行的家族成员都会尽自己所能除魔卫道,所以一个家族的人往往过年都很难凑齐,很多人扎堆……
刘老师给家人打电话,通话越久脸色越白。
秦悠很想跟尤浩戈先通个气,奈何能占半面墙的手机是没办法“悄悄”了。她只好把电视屏幕掰到刘老师看不到的角度,用口型问尤浩戈什么情况。
尤浩戈一脸严肃:“要么是举家出游遇天灾,要么是遇上全家人都搞不定的厉害邪祟,我个人倾向于后者。”
刘老师忧心忡忡走过来:“我堂哥那边接个除邪委托,失手了。”
他堂哥开了个驱邪工作室,专接私人委托,业务比玄易老师更忙。上周有个除鬼的小委托是工作室新人独立接手的第一单,谁都未曾料想这么简单的任务会死人。
“被鬼附身的人和新人双双惨死,尸身零碎拼不回人形。工作室其他人抽不开身,堂哥就请家里人先过去瞧瞧。”
刘老师吞吞口水:“我家最近接手的事就这个最可疑,家里要派我小妹去历练,被我拦下来了。”
一件平平无奇的委托,死了人也不会提升世家的警惕。
刘老师已经脑补了后续:小妹没能回来,同辈兄姊去查;兄姊没回来,长辈去查。
这就是个索命的无敌深坑啊。
尤浩戈打断他的焦虑联想:“鬼的话你小妹去就能处理。”
刘老师:“难道不是鬼?”
他不自觉瞥向魔音琵琶,眼神突然坚定起来:“小秦老板,这把琴就交给你了。”
秦悠很贴心地询问是否需要拓展服务——复刻符箓后多雕几把琴出来。
刘老师目瞪口呆:“你还能制琴?”
秦悠略显尴尬:“对音色有严格要求的话,我肯定不行。”
刘老师连忙摆手:“音色无所谓,拨弦成曲其实是在吟唱符箓,能弹出声就行。”
秦悠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把既想现场围观又想回家的刘老师给请走了。
尤浩戈一改沉重,嬉皮笑脸问她要不要帮忙。
秦悠想了想:“你出得来的话帮我买个手机过来呗,我有钱。”
尤浩戈一呆:“还买手机?你不是有手机了吗?”
他那张大脸又紧紧贴到屏幕上,像是要穿过屏幕来看看秦悠跟他通话用的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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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悠用放大镜反复看琴身正面的纹路并手绘下来,等尤浩戈送手机来以后再拍照存留校正。
她不敢给琴翻身,背面没法记录,里面就更别说了。
她叫来自家门卫,由蜘蛛用它那比发丝更细的韧丝去“摸”肉眼不可观的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