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起来吧。”梁怀琛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人,径直走向上座,被这屋子里的药味熏得直皱眉头。
“太医可来看过了?”
梁怀夕回道:“看过了,老毛病,左不过就是那些药一直吃着。”
“你最近可见过什么人啊?”梁怀琛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手里的玉珠串盘的啪啪作响。
“光是这病就够折磨人了,臣哪还有空出门去见其他的人。”梁怀夕低眉顺眼地答着。
梁怀琛却看着他顺从的模样兀自笑了,阴鸷的眼神从梁怀夕身上缓缓移到门后,桌下,这屋子的四周,最后停在了遮挡内室的屏风上。
他起身背着手,看似晃晃悠悠,实则目标明确只往内室。
梁怀夕见他的动作,眼眶微合闪过寒光,声音一扬,“陛下,屋子里病气重,还是请圣驾移步,莫要侵扰了圣体。”
“哼。”梁怀琛冷笑一声,脚步丝毫没停。
越过屏风,内室的陈设简单,看起来完全不像什么王府,床榻之上叠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被褥,靠近床边的被角掀开着,尚有余温。
没见到任何人的身影,梁怀夕松了口气,而此时另一位笑里的戾气也愈发深重。
此刻,沈南迦正躲在那一层层的被褥里,闭了气,心跳如雷。
梁怀琛绕了出去,端起茶盏,欲饮却又停下,轻晃着杯盖露出几分嫌弃之意。
“听闻最近你和沈小将军有来往?”
他看似不经意的一问,实则如鹰般的眼睛紧盯梁怀夕的一举一动。
“陛下是听谁说的?”梁怀夕轻笑,反客为主,“臣弟和谁有来往陛下不是最清楚的吗?不知道又是谁乱嚼舌根挑拨陛下与臣弟的情分啊。”
梁怀琛扬唇一笑收回目光,喝了一口茶,好似刚才只是说了个笑话,“朕自然是不会听他们乱说的。”
沈南迦躲在里面听的仔细。
圣上得知的消息能具体到沈小将军,便一定不单单是谁乱说的了,定是被察觉到了什么,奈何没有证据。
而圣上这么晚了突然到此也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试探。
她此刻突然庆幸,好在来的是自己,好在二哥哥没一同来。
然而下一秒,梁怀琛口中说出的话,却让她顿时间起了一身冷汗。
“宫宴那日你帮平津侯夫人解了围,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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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那日你帮平津侯夫人解了围,可有此事?”
那日之事,许多人都是看见了的,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并不意外,但令沈南迦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这句话问不似问,肯定至极又暗含着其他什么东西。
尤其那其中的暗喜之意感觉就像是发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梁怀夕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平静,“只是顺路看见了,便多了多事。”
“你是顺路管闲事,还是顺路去管了她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