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宴时也不气:“干吗非要舍近求远呢?”
秦炽把地漏盖片套上,起身,将花洒拿了下来,拧开,用水流对准地漏,测试其性能。
同时他再次抬头,看了裴宴时一眼,淡声道:“收留了你一晚,还当我有多欢迎你呢。”
裴宴时知道自己和秦炽之间的坚冰有多高多厚,他不指望打碎,也无所谓融化,起码低一点儿槛,让他想侵略的时候能随时翻越过去。
但是要伐低这道槛,确确实实是场攻坚战,急不得。
他自然便暴躁不得,易怒不得。
所以听到秦炽对自己这样说话,他虽然很不愉悦,但还不至于气得上火。
之前应该是有人来送过衣服了,裴宴时换了身干净崭新的衬衣西裤。
他从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支。抽了会儿,吐着烟圈说:“秦炽,我问你个问题。”
他在烟雾中微微眯着眼:“你是讨厌同性恋呢,还是单单讨厌我?”
地漏测试完了,秦炽起身,把花洒架回了原处,洗了个手,往外走。
经过裴宴时身边时,被裴宴时抬手拦住。
“为什么不说话,很难回答么?”裴宴时问。
秦炽侧过脸,垂眸:“让开。”
“你说话我就让开。”
秦炽被他气笑了,侧面回答了他:“你好歹是大家口中的裴总,就非上赶着听自取其辱的答案么?”
“……”
这话简直就是在裴宴时心里的火线上点炮弹。
裴宴时忍得颇有些咬牙切齿。
片刻后,他放下手,皮笑肉不笑道:“看来是讨厌我,nocare。”
秦炽走了出去。
裴宴时气得烟都不想抽了,直接扔地上,狠狠踩灭,然后冲着秦炽的背影说:“秦队长别忘了,你一会儿还得送讨厌的我去医院。”
到了医院,这俩之间的气氛还没恢复基本的和谐。
一个破伤风打得,像是一对没有感情的夫妻意外搞出了一个孩子,一方不得不陪着另一方上医院做引产手术似的。
两人全程基本没怎么说话,完事儿后,进到车里。
秦炽不可能再把裴宴时带去他家,想起裴宴时住的那个像窑子名儿的地址,他问:“去哪儿,春棠园?”
裴宴时说:“去公司。”
秦炽在导航里输入了方行的地址,出了停车场,打了向左的方向盘,车子汇入了如织的车流里。
车程不短,但两人依旧沉默。
某个瞬间,铃声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秦炽单手从中央扶手箱里翻耳机。
裴宴时瞥了眼他的手机屏幕。
备注是“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