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点点,长夜依然。
泪意莫名?比刚才还要难以抑制。方别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息全乱地哭了。
衔烛轻轻哄拍着,眸色愈深。
即使是伤怀母亲,她如此内敛的人,若非走?到深觉无?助的境地,怎会突然哭得这么伤心。
她甚至不?可?能放任自?己这么想念一个无?法来到自?己身边的人。
她对自?己总是点到即止的。
是谁欺负了她。
他?睡了很久么。
即便很久,他?一直在,护心鳞亦不?可?能离她身,有谁敢来欺负她。
有谁能来?
衔烛默然揩去她脸上的泪,将自?己能有的温度全数给予她。
她向来耻于流露真情,那天生那么大的气,吼都要对他?背过身去吼。多的话,她一定不?肯说。越问,她会越难受。
他?不?问她。
“阿霜特别好?,”少年轻蹭她的耳朵,温声道,“特别特别好?。将来,你会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勇敢。不?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实?现。衔烛永,”
少年微顿,扣紧她的肩脊,“永远永远爱你。”
沙树婆娑,云影徘徊。
世界安静得让方别霜怀疑这里是不?是就只剩下自?己的抽噎声在到处乱飘了。
然而难得的,她好?像并不?觉得这有多么难堪。
被这里的谁听去都没有关系。
反正,没有人真的认识她。
至于被他?听去。
好?像,更没有关系。
日出之前,他们离开戈壁,回了姑苏城。
姑苏城的?太阳已经滚热如熟透的?蛋黄了。
虽然昨夜情绪大波大动,身体已然累极,但方别霜不太有心思补觉。
她?有很多疑问想问问老虬龙。
“不会有人打搅你的?。”衔烛将被子提至她?颈下,拍拍她?的?肩膀,“睡吧,阿霜。”
少年?红瞳薄光泛泛,笑意温柔。
方别霜本想先闭目等他离开的?,紧接着?却被愈发浓稠的?困意压倒了。
少年?在她?的?眼中变得模糊起?来。意识的?最后,只感到他冰柔的?手指落在了她?的?眼周。指腹轻缓地、一下一下地抚碰着?。
等她?再?醒来,四下漆黑,空无一人。
她?下意识觉得时间应该已经过去很久了。
透过帐子,能看到房内正中的?小圆桌上亮着?一盏风吹不灭的?小灯。
桌上摆着?几样吃食。
触碗有温。
她?走到窗前往外看,月亮已经划过中天了。现下已是后半夜,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
方别霜摸了摸额头。这一觉睡得很好,几乎无梦。
不过她?睡前,想要做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