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辞眼眸一亮,牵起堇湛的手,跟随他下马车。
堇湛的亲随跟在两人身后几步,他是堇湛年底回京时才提拔上来,不认识陆宴辞,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对于夜宴发生的事更是不了解,于是出声询问道:“殿下,是否要给您的朋友安排一个住的地方?”
“不用,他跟我住,你先下去吧。”
“是。”
陆宴辞完全没听堇湛说了什么,眼神死死地盯着堇湛牵他的手。
虽是夜晚,但大庭广众,这是成年后堇湛第一次牵他。
直到堇湛将他带到卧房,点燃烛火,陆宴辞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堇湛打开雕花衣柜在找着什么,他抿了抿唇说道:“哥哥,你知道吗?”
“什么?”
“当年在东都,试药真的好疼。”
堇湛收拾衣裳的手一顿,整个背都僵硬了。
千金难买我愿意
陆宴辞从身后抱住堇湛,将头靠在堇湛肩头,“但我当时只想着,哥哥是不是也这么疼,我想跟哥哥同甘共苦,我愿意替哥哥试药,我也想过有可能我会死,那我一定会在黄泉路等你。”
“那时候每天躺在床上思绪混沌,命悬一线,痛苦至极,你知道我是怎么醒来的吗?”
堇湛拿出给陆宴辞换洗的衣裳,挣扎了一下,陆宴辞松手,堇湛转过身子,“怎么醒来的?”
陆宴辞的目光在堇湛脸庞细细打量,“因为你——我梦到你死了,梦到主帅府一片惨白,那一刻我就意识到,我是在做梦。我的意识从梦中挣脱,我一遍遍告诉自己,只要我醒来,那就代表试药成功,你就可以解毒,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
“我们还要一起过好多年的除夕,我不能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堇湛眼眶微红,捧着衣裳的手微微发抖,素来冷淡雅正的安王殿下,第一次失了态。
衣裳掉落在地,堇湛捧着陆宴辞的脸,他鼻尖发酸,微湿的眼眸倒映着细碎的光,“阿辞,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一点都不苦,千金难买我愿意,即使哥哥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给哥哥递刀。”
“不许胡说。”
“嗯嗯嗯。”陆宴辞含糊的说着,吻上堇湛的唇,“不说了。”
凤仪宫。
堇澜洗漱好上床时,楚墨瑶已经睡着了,怀孕身子重,她侧躺在床上,昏黄的烛火在殿内摇曳。
楚墨瑶嘴唇微微张着,堇澜静静瞧着妻子熟睡的面容,心头一片温软。
早前因陆宴辞而起的怒火已然消失,他俯下身,亲在楚墨瑶唇上。
呼吸被掠夺,睡梦中的楚墨瑶皱了皱眉,含糊的说了句,“诚安别闹,太晚了,快睡觉。”
说罢,翻了个身背对堇澜,堇澜在楚墨瑶外侧躺下,还给楚墨瑶掖了掖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