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冬宴,我希望你谨记这句话。”
谢皎月抬眼看向她,正想问她是何意时,谢夫人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我也倦了,去看看新月后也该歇息了。”
听见这句话,谢皎月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谢夫人已经累了,但是她还要强撑着去看谢新月,却不愿意和她多说两句话。
谢皎月看着面前的人,只能谦卑又恭敬道:
“是。”
等谢夫人也离开院子后,谢皎月才扶着知秋的手慢慢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知秋小声道:“姑娘,那银票我们可要还给三姑娘。”
在她看来,那银票就是一个祸害,姑娘一开始便不应该接过那银票。
知秋能明白的事,谢皎月如何不明白?
一开始收下的时候是谢如月塞进她的手里,谢如月来得匆忙也走得匆忙,根本就没有给她拒绝的权力。
那银票也被她随手搁置在了书桌上的匣子里,一时间竟忘了还有那银票的存在。
除了忘了,谢皎月也没有想到谢如月会因为那几张银票设计谢新月上门来找茬,更没有想到谢夫人连事情的缘由都不问便要把她银票还给谢如月。
想起方才谢夫人那冷漠又不想与她交谈的模样,谢皎月顿时身子又冷了一些。
谢夫人她根本不在意她的委屈,也根本不在意那银票是怎么来的,更不在意谢皎月被污蔑辱骂,她只是想后宅安宁。
她甚至不知道那银票是谢皎月的卖命钱便匆匆两句要跟上小女儿,谢皎月没来由地想,要是今天被污蔑的是谢新月或者是谢新月,谢夫人还会这般不在意吗?
深冬了,雪花还在一片一片地落下,覆盖了相府后院的路面和花丛。
谢皎月看着那片模糊的白时,只觉得眼睛一片刺痛,她使劲眨了眨眼睛,等她睁开眼时,视线似乎更模糊了一些。
在一片模糊的世界里,谢皎月好像听见下人扫雪的声音。
熟悉的扫雪声让谢皎月想起了在清静庵那三年的冬天,那三个寒冬里,她也是要扫雪的。
或者早上,或者中午,巍峨的山路蜿蜒而下,她手里只有竹扫帚,从上扫到下,又或者从下扫到上。
冻得双手双脚都没有知觉了。
寒风吹过她的背部时,冷得她浑身都在发颤,像是五脏六腑都被攥紧了。
就像现在这样。
谢皎月晕过去之前,听见了知秋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想她在说什么,脑子里就被泡进了冰水里,窒息的寒冷让她没办法思考任何事情。
谢新月的院子里。
谢新月抱着双腿坐在金丝软榻上哭,一旁的谢如月安慰着她。
谢夫人迈步进来的时候,正好挺好谢新月抽噎道:
“阿娘根本就不在乎我!以前哥哥在的时候,阿娘眼里便只有哥哥一个人,哥哥走了之后阿娘又只在乎那个坏女人,她根本就不喜欢我。”
听着谢如月的话,谢夫人站在原地一顿。
她原先只以为这个小女儿娇纵,却没有想过是因为她把心思都花在了大儿子和大女儿身上,忽视了对这个小女儿的教导才让她变得如此娇纵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