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过头:“干嘛?”
那人神色晦暗不明,似乎忍着一层淡淡的怒意。
“喝这个。”他拧开手中那瓶水的瓶盖,道:“新的,没喝过。”
然后强制性从她手里抠出那水杯,递回陆霖手里。
“嘿,你这人,刚还不给我喝。”陈嘉韵嘟囔了一句。
陆霖也是男人,明显感觉到眼前那人对他态度冷淡,甚至还有些敌意。在陈嘉韵仰头喝水的时候,男人锐利的眼神直视过来,陆霖瞬间打了个冷战,顿感山间的冷都不及那人的眼神冷。
他慌忙道:“老板,估计还有两个小时左右,我先去前面探探路。”
陈嘉韵看他说完就跑,扭过头,眼前那人眼神清明,神情舒缓,一副柔和谦逊的样子。
她疑惑道:“嘿,这阿霖今天怎么了,像是看到洪水猛兽一样。”
“你对你员工喊得都这么亲昵吗?”他冷不丁来了一句。
“什么?”她有片刻宕机,随即反应过来,“啊,我们是一个tea,工作上是上下级关系,但平日里也可以做朋友嘛,没必要喊得一板一眼,摆老板腔调。”
“我怀疑你这在内涵我。”
“我可没有,简总。”
那人凑上前:“那现在我们也是一个tea,你能不能也这么喊喊我?”喊他什么,阿皓?她记得白雨桐经常这么喊他,一想到这个,她情绪就有些低落。
她硬邦邦地回道:“不能。”
他略带不满:“怎么到我这又变了。”
她岔开话题,起身道:“我们该启程了,再不走太阳都要下山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历时三小时二十分钟,终于到了永旺村。陈嘉韵走得腿都软了,整个裤脚管沾了一圈的泥水,风干后,结成了泥块。得知他们前来的目的,村长特意邀请他们在他家落脚,歇息一会。
陈嘉韵屁股沾上凳子后,就感觉一股热流往下涌,裤子有些潮湿,她心想完了。
此时,村长的女儿招待大家喝热茶,她赶忙问了句:“这里有厕所吗?”
“有,出门左转有个旱厕。”
陈嘉韵背着包去厕所,果不其然发现裤子上沾了些血迹。为了轻装上阵,她把行李箱留在大巴车里了,她上身穿的又是一件短款羽绒外套,没法遮住这尴尬的血迹。
四周除了几户人家,就全是农田,一路上连个小卖铺也没瞧见。
这下惨了。
她心中哀嚎,正进退两难之际,木门被扣响。
“有人在里面!”她惊呼,生怕别人进来看到她这幅窘态。
要命的是,这个木门还没有锁。
“等下啊,我很快就出来了。”
她边喊边抓紧时间收拾,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伸进来一只手,手里拿着一件西服。
手骨节节分明,腕表黑底银边,表盘上嵌着一层弧形玻璃,折射出浅蓝色的光芒。
这是简维皓最爱的一款手表,是他母亲留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