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从司徒凌那里得到了消息,警方从侯家的车库里找到了那辆肇事车,但侯家找到了女鬼的家人,赔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她的家人们决定不再追究。
侯家在本地本来势力就大,最后侯宇只是拘留几天,侯家又请了医学专家,说侯宇有病,连这几天拘留都没有去,直接在医院躺几天完事。
我心中很气愤。女鬼的家人居然为了这么些钱,连女儿的仇都不报了。
我对女鬼说:“你还想报仇吗?如果想,我们再想办法。”
女鬼沉默了一阵,说:“还是算了吧,毕竟我父母已经收了他的钱了。”
我奇怪地问:“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女鬼苦笑了一声:“我家里很穷,妈妈一直都有病,弟弟还小,我们全家就靠我爸一个人挣钱,我活着的时候,就经常十天半月才能吃上一次肉。我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下去,有这几百万块钱,足够我家人舒舒服服过很久了。”
我无言以对,的确,或许对她的家人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几百万就买断了一条人命,我心里还是很难受。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穷人,最终只能屈服于金钱。
我叹了口气,对她说:“那我明天就把你送到寺庙去,请高僧超度了吧。”
“我不想走。”女鬼突然说,“我想留在你身边。”
我马上拒绝:“我又不是真的养鬼人,你跟着我干什么?”
女鬼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求求你,我不想走。反正我们之间有咒契了,你只是个单身女人,这世上单身女人很危险的,我留下来,还可以帮助你,保护你。”
我坚定地摆了摆手,说:“不行,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就不劳你费心了。明天我就送你去宏华寺。”
开玩笑,我已经被一个男鬼周禹浩缠住了,再来一个女鬼,这日子还怎么过?
女鬼在客厅里跪了一晚上,我还是没有同意,第二天一早,我就拿着那只写有她生辰八字的纸人出发了。
进了宏华寺,我又看见那位德信师父,他仍然在大雄宝殿外面扫地,扫得非常认真。忽然,他看见地上有一只蜘蛛,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那只蜘蛛小心地捧起来,放在一旁的树枝上,才又继续扫。
我快步走过去,双手合十,对他行了一礼:“德信师父好。”
德信抬头,笑道:“原来是女施主你啊,我等你很久了。”
我很惊讶:“您知道我要来?”
“女施主你近日有一场劫难,如果你不来,我就要去找你了。”德信师父笑呵呵地说。
我大吃一惊:“我有劫难?德信师父,还请您详细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施主不必惊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德信师父平和地说,“我这里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你好好留着。到时候有大用。”
说着,他递了一块石头给我。
那真的是一块石头,从外形看,就和普通的鹅卵石没什么区别,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门道。
德信师父念了句佛号,说:“女施主,把你身上那个鬼魂给我吧。”
我心中暗暗吃惊,这个德信师父果然厉害。
我将那只纸人拿出来,恭恭敬敬地交给他:“师父,这是一个可怜人。请您超度她,让她下辈子能投个好人家。”
德信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要是个善人,自然会投好胎,她要是作恶多端,自然也会去她该去的地方,女施主不必太过忧心。”
我点了点头:“师父,劳烦您了,您看,我给您捐一万的香油钱,合不合适?”
德信摇头:“贫僧持不捉金钱戒,你要是感谢我,就多做几件善事吧。”
我有些羞愧,这才是得道高僧啊,我要给他钱。倒是显得庸俗了。
忽然,女鬼从纸人里钻了出来,并没有现形,但我和德信师父都能看到她。
“姜姐,您还没有告诉我您的名字。”她看着我,说。
我这才想起,我们之间并没有互通姓名,纸人上也只是写有她的生辰八字,而没有名字。
“我叫姜琳。”我说。
她朝我笑了笑,明明是那么恐怖的一张脸,我却觉得这笑容很漂亮:“我叫王梦晨,姜姐,我一定会记得您的名字的,不管我将来投生到什么地方,我都会记得您的恩情。”
说完,她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看得我鼻子有些酸,从寺庙告辞出来,我就往一个公益基金账户捐了五万块,算是为了我,也为了王梦晨积德了。
学校怪谈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醒,打开冰箱一看,里面的食物早就吃光了,我便到附近的超市里买些东西。
我提着一大堆东西从超市出来,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个男人,穿着一件浅色的格子衬衫。
郎老师?
这个男人是我的高中语文老师,姓郎,我读小学那会儿,他刚开始教书。对我们很好,教学生也很有耐心,我们班上没人不喜欢他。
我正打算上去跟他打招呼,却发现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走到了马路旁边,正好有辆大货车经过,他忽然跳了出去。
我脸色大变,几步冲上去,抓住他的衣服,将他拉了回来。
他摔在地上,大货车呼啸而过,我着急地问:“郎老师,你怎么样?”
郎老师抬起头,我忽然发现他的后衣领里飞出一只虫子,那虫子只有指甲盖大小,很快就消失在空中。
原本眼神空洞的郎老师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他茫然地看了看我,说:“你是……姜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