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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劳动力?”阿暮冷笑一声,“说得真好听。”

她眼含期待地看了眼信一:“警察会管么?”随着信一的沉默,阿暮眼里的希冀变成了失望。

“天义盟很多行为都让别的帮会所不齿,我也一样。但我们不能直接跟他们作对,我们……”信一还未说完,阿暮冷冷地打断了他:“你们有自己的运行法则,我明白。”

信一没有再解释。任他固守着清与浊,都不能改变自己身处无序世界的本质。这种生活是刀口舔血,且更多的时候是别人的血。他自以为把决断黑白的面具戴得天衣无缝,可谁不会觉得他们是同一类生物呢?

那她和那个人呢?信一突然想到。阿暮站在阳光下,她与她的信仰度过一切苦厄,却与谁都背道而驰。

至少,这次他们是平局了。

荒芜

面对一地的陶瓷碎片和食物残渣,王九直接跳上了看起来十分昂贵的真皮沙发上,皮鞋还在沙发边缘蹭了蹭,刚刚好像沾到了一点饭渣。他接着打开刚刚从珍藏酒柜里拿出来的人头马xo开始喝。

他就知道不该在晚饭时间来别人家里办事,可惜那个死胖子催得急。一小时前大老板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帮钟先生取一份文件,八点还要赶到陆记酒楼去赴饭局。真是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的目标还有点战斗力,但王九带了四个小弟,目前的情况虽然略有点胶着但应该轮不到自己出手了。

王九喝下一口酒,唇齿间留下淡淡的果香,他不禁想起前几天女人身上的香味,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几天前的海边,王九将阿暮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帮助她将呛进肺里的海水尽量吐出来。他紧挨着她湿透的青丝,感觉也是这样的香味。

然后下一秒怀里的人就挣扎开去,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自己脸上,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嘶,确实挺劲儿。

“出尔反尔!王八蛋!”阿暮眼睛红红,不知是哭的还是呛的,湿漉漉的人儿此时的表情看起来颇有几分可怜。

本还想逗她一会儿,却眼见阿暮又举起了手,王九赶紧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钥匙:“钥匙我都找人打好了,拓印盒还留着做什么。”幸好刚刚没有掉进水里,“你都没来得及听我解释就往下跳了,小师妹,下次有点耐心嘛。”

阿暮目光一凛:“叫我阿暮。”说着伸出手欲拿走王九手心的钥匙。

“好,阿暮。”王九身子往后一倾,手远远向外伸着,见着女人焦急的神色不免又起了捉弄的心思。他贱兮兮地凑身上前,鼻尖几乎相抵,能感觉到阿暮的身子整个僵住。

“不如你亲我一下,我就把钥匙还你?”

“不如我捅死你,然后我直接把钥匙拿走?”阿暮回答得没有半秒迟疑。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钥匙给你给你。”好汉不吃眼前亏。

好像一般电影里的手段都用不到这个女人身上,王九想,得想办法让兄弟们多找些资料。

阿暮拿过钥匙迅速站起身,像是想逃避跟王九的相处。

“等一下。”王九十分后悔,刚才应该把外套丢到沙滩上的,这会儿自己的衬衣也是湿的,没办法给阿暮披上了,“你的匕首,我去帮你拿过来。”

自己真是聪明,借着回去拿匕首的机会把外套也拿过来不就好了?

“不需要,扔了吧。”

“啊?”王九转了一半的身子停下,“不是你从师门带的武器?”

“我没有从师门带走任何东西,那把匕首是从七师兄抽屉里随手拿的。”阿暮大部分时候说话都不带任何表情和情绪,王九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只对自己如此。

“那我去拿车钥匙,送你回去。”王九觉得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为什么自己那么能打,又还那么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另一个借口。

“不需要,我们没那么熟。”阿暮清冷的声音刚落,忽然上身向着王九靠拢,骤然缩短的距离让王九在海风中闻到了一丝甜,阿暮的脸几乎挨到了他的肩,王九觉得心脏漏了一拍,忘记了怎么呼吸。

“借你一块钱坐公交。”阿暮居然从他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硬币,然后迅速拉开了距离,转身就走。她怎么知道自己习惯把零钱放在右口袋?

“阿暮。”王九停留在原地,看着女子孤身走远的身影,海风潮湿又阴冷,这寂静的夜色里只余海浪拍打礁石的节拍,“下次再想跳,不管是哪,记得叫上我。”

阿暮的背影停滞了一秒,继续走远。

王九笑了笑,这无边黑暗里,有人懂他的孤独。

随着一阵嚎叫,一个人被狠摔向沙发,王九往后一个翻身,被迫停止了回忆。定睛一看,咦,居然是自己人。

“九哥,对不住……”自己带来的四个人不知何时已经都躺在地上了,目标男人此刻正站在自己眼前,一副殊死一搏的模样。

“哎。”王九叹口气,明白大老板为什么一定要自己亲自来取文件了。他把酒瓶往桌上一放,将外套脱下放在一边,低头抬眸,看着将死之人,笑得狡黠。

王九站在陆记酒楼门口,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八点二十。还是迟到了,一会儿又要听死胖子絮叨了。

“九哥。”一旁的小弟看了眼他被染红的花衬衣,语气有点担心:“真的不用去换件衣服么?”

“你是怕老大骂得不够狠?这都已经迟到了,就这样吧,又不用见人。”大老板和钟先生在他眼里却是算不得人。可是一分钟之后他就后悔了,隔壁包厢里这几个人也太眼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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