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大雨停了,就可以直接离开。
却不成想,并没有那么简单。
童乐禧哭泣着,泪水都蹭到了祝慈胳膊上,讲出的话变得没有逻辑:“我还想,那么简单,这也叫,也叫困难副本?我就,就打算雨停了走了嘛,结果雨停了,她们不给我走,她们说,说什么什么因果,轮回完了,才可以走。我们就不信,就直接去山下,但是转了一整天,又回到了山村里。”
祝慈拽了张纸给她擦眼泪:“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们就疯了!”她狠狠地擤了一下鼻涕,平缓了心情,“他们,玩家,他们开始杀人,他们谁都杀,他们连村里的人都杀,所有人都害怕地躲起来了,出不去,他们又开始自相残杀。带队的npc死的最早,我藏起来了,山民不给我藏在她们家,我就躺在山上的泥水里,把泥糊在脸上,几天几夜不吃不喝。”
“玩家都死光了的时候,山里的大祭司对我说,我的因果还没轮完,让我轮完了再回去。等我清醒了,就发现自己站在家门口。”
说着说着,童乐禧吐了,吐的满地和衣柜都是,但她还是不肯从衣柜里出来,坐在一堆呕吐物中。
“祝慈,我是不是还会回去,我在那里待了一个月,我不想回去了,祝慈,你救救我,救救我!”
两人拉扯了许久,直到童乐禧折腾够了,靠在衣柜边上睡着了,祝慈才得以片刻休息。她叹气,还是回家拿了拖把清理了房间,不然满是异味的地方,她自己也待不下去。
把童乐禧抬到床上,给她换了一身衣服,做完这些,她才回自己的公寓。
结果第二天一早,凌晨4点都没到,祝慈的房门门铃被疯狂按响,还有人在门口不断拍门,十分急促。
她刚打开门,一个人扑了上来,直接给她扑倒在地。
“祝慈,祝慈!你去哪了!”童乐禧搂着她的脖子哇哇大哭,眼泪直接浸湿了她一小片肩膀。
“别丢下我,求你了!我会死的!”
“你不会死的,”祝慈推开她的脑门,想让她离自己远些,“这是副本之外,你不会有事的。”
“才不是!你看!”她一把撩开长袖。
胳膊上蜿蜒盘旋,几条深黑色的印记从手腕蔓延到肩膀深处,组成了奇怪的样式,更像是一种符咒。
“这是红蛊!我要死了,死定了,当初那个祭司和我说,三天内一定要回去……”童乐禧无力地瘫倒在地。
祝慈扯过她的手腕仔细研究。
红蛊很长很广,覆盖了她整条左手臂,以及半边身子,线条中还泛出一点黑光,在点点闪烁。
像是活着的。
祝慈问:“那个大祭司怎么跟你说的。”
童乐禧瘫软,头歪着,眼睛朝右上角斜去,说:“嗯……那个大祭司说,三天内,我要完成因果,因为逃走的人必须要回来。上一批来的人逃走了一个,所以我也会被放走,但是要跟着后面的回去,否则,因果未完,红蛊不散。”
“就是说,你还得选择这个副本回去对吧。可是副本选择是有规定的,一个副本一个人只能选择一次。”
“我也这么说的!”她叫起来,像是想起了关键点,“可她说,说没有关系,我可以选择,因为第一次的选择已经被抹消了。”
童乐禧趴在地上,膝盖屈膝着往祝慈那里爬,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腿:“祝慈,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只要我能消掉这个痕迹,我发誓,我再也不去困难难度的了,我求求你,帮帮我,我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了。我知道你已经去了很多副本了,你跟我一起去吧,求求你了,不然我一定会死的!哇!”
真情实感地哭了很久,久到童乐禧以为祝慈肯定不会答应的,却听到头顶传来声音:“行,等我准备。”
“真的吗,你跟我一起去吗,真的吗,太感谢你了。”她坐起身,擦了一把泪水。
“先说好,我可从来没去过什么困难副本,你想指望我估计不太行。帮你不是因为你可怜,是因为我想通了,要是我只依赖别人,小心翼翼地往下走,那我永远不会去接近世界的真相,我也永远不会得到复活卡,救活我的父母。”
祝慈一番话,让童乐禧愣了愣。
而对面那人只是淡漠着双眼,撑地站起,接着说:“收拾东西,现在出发,我们快去快回。”
去之前,祝慈给于嘉宜的通信卡打了过去,但对面应该是很忙,忙于建设start的重启任务,没有接到。
她想了想,又打算使用哥哥的通信卡。
最终还是放下了。
进副本里面再说吧,现在打了,万一他阻止或者一定要跟来,就不好了。
童乐禧背着一个大书包,收拾了好多衣服,祝慈真的感到无语:“你还以为郊游呢,带那么多衣服干什么,最多也就去十天。”
“可是,十天也要换呀……”她背着大包,略显踌躇。
“你有多少道具卡?”
“啊,”她翻包使劲找,恨不得把衣服都扔出来,“四个,副本里拿的,一个武器,三个附魔。”
“把他们存在你的袖臂里,不然会弄丢。”
童乐禧猛猛点头。
祝慈扶额,你倒是做啊。
一分钟后她才反应过来,把道具卡往袖臂里吸附。
吸附完,眼睛亮亮地看着祝慈。
祝慈有一点,后悔了这个决定。
深山有红蛊(二)
“深山有红蛊,困难(sr)难度多人副本,在偏远难行的大山里,生活着一群人,他们的身上究竟有怎样的秘密?误入进的旅客又究竟和这里有怎样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