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柳安予本不想哭,不掺杂任何情绪,仅仅是宣泄,将皮肉之苦狠狠宣泄出来!她的泪如掉了线的珠链噼里啪啦落在地上,忍不住发出呜咽。
却没人再敢停,已经打到这个地步,一旦停下,便是前功尽弃。
最后一下,“邦”得一声结结实实地打在她背上,她一瞬失力跌倒,像残破的布偶一般。长公主一声惊呼,失态地从堂上向她跑来,颤抖着手轻柔将人托起,哭得泣不成声。
“传,传太医!”长公主紧张到结巴,话音未落,却感觉到柳安予轻轻拽住她。她低下头,见柳安予惨白地扯了扯嘴角。
“不,不要,不要疼惜我。”
她唇瓣嚅嗫,将长公主拽近,附在她耳边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句话,“遣我回去,自有,府医为我治伤。殿,殿下,您若疼惜,安乐就白挨打了。”她抿唇一笑,本是安慰,却叫长公主哭得更加厉害。
“好,本宫就当了这个坏人。”长公主又气又心疼,却仍纵着她,最终放开手眼巴巴地看着她离开。
她腿都软了,感觉整个人走在棉花上,没有着地。
她强撑着回府,身后伤口在马车的颠簸下,涌出鲜血。
青荷、樱桃不知发生了什么,搀着柳安予下来,无意一瞥,被她背后的伤吓得惊呼。
手忙脚乱将人抬进屋里,府医连忙为她治伤。
柳安予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眼前渐渐模糊看不清人影,她趴在床上,手伸向一个茫然的方向。
恍惚之间,她好像看到了扮成侍卫混在人群中的顾淮,眨眨眼,眼前骤然一片漆黑。
“郡主晕过去了——快——”
顾淮沉眸看向榻上重伤的人,心口突如其来的尖锐疼痛,像利刃一刀一刀剜进凌迟,又深又重,窒息般地闷痛。
19笞杖伤
疼。
五脏六腑被搅散了一般,脊背火辣辣的痛感。
柳安予静静站在黑暗之间,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迷茫、未知,很多种情绪占据着她的大脑。
头,昏昏的。
她试探地踏出步子,登时陷入一片柔软。
失重感将她包围,她试图抽离身体,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就在她以为她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包裹感停在了脖颈。
她睫羽颤抖,好热,好温暖。
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她渐渐卸下心防,缩成一小团,轻轻靠在热源上。
是,熏香的味道。
她依赖地蹭蹭脸颊,微微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