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往前走,说出的承诺总是无疾而终。
白母许诺给翠翠的糖果,往往是骗人的,但翠翠会期待一整夜,高兴得睡不着,然后在得知是谎言后,偷偷流很久的眼泪。
她不想她流那样的眼泪。
没有期待,就不会痛苦。
所以那时她没有回答。
奇怪,明明觉得这样做,翠翠就不会哭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沈墨卿深夜一闭上眼,还是会听到她在哭。
她明明没有骗她。为什么还是要不停地流眼泪呢。
沈墨卿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一个很好的,令人满意的答案。
好在,如今的司徒厌,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很爱哭的人。
她当初走得决绝,而翠翠也回到了自己家,有了新的名字,新的家人,与新的生活。
她变了很多,变得不太像记忆里的样子,她脾气变坏了,还喜欢颐气指使,肆意妄为,记吃不记打,虚荣爱美,又花钱如流水,奢靡得不像样。
回到沈家以后,沈墨卿见过很多这样的孩子,他们大多都是被宠大的富家子弟,家教严厉些的,会很懂事;不严厉的,就会像司徒厌这样。
这样不太好,但也没有太不好。
至少,这说明她是被家人爱着的。
她再也不是会为一颗得不到的糖果哭一整晚的翠翠了。
……
沈墨卿眉尖蹙了蹙,随后又松开了。
其实没有必要非要相认,只要知道翠翠如今过得很好,就足够了。
眼前母慈子孝,沈墨卿自觉格格不入,她顿了顿,道:“你们先聊。”
又对司徒厌说:“责任认定的事情,我们单独谈吧。”
司徒厌一听沈墨卿要走,一下回过头,扯沈墨卿的袖子:“你等等!你别走!”
她这一下太用力了,一下把坐那的陆翡秋都给推开了。
沈墨卿低头看司徒厌的手:“……”
司徒厌的声音软下来:“你……你别留我一个人在这儿。”
她看起来很可怜,眼尾都耷拉下来,像个被抛弃的小狗。
陆翡秋在一旁叹气,有点伤心的样子:“妈妈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这么惹人讨厌。”
又说,“你爸爸那边,还有些事想跟你说……”
她既然要说家事,那沈墨卿更不好再留,她垂下眼睛,视线落在了司徒厌拉着她的手上,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陆翡秋:“小厌?”
司徒厌只好把手松开了。
沈墨卿走了。
又只剩司徒厌一个人面对陆翡秋了。
陆翡秋一双眼睛潋滟生波,亲昵极了:“怎么这幅表情,宝贝。”
司徒厌被那一声宝贝雷得浑身难受,摆出了一张司马脸,“腿疼,腰酸,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