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身后这个人,她认识身后这个人的这张脸,她属于司徒厌,属于那个两面三刀,表里不一,善变多诡,卑鄙下作又大脑空空的学妹,她蓄意造谣她,制造假证据,在网络上污蔑她抄袭,肆无忌惮地向她泼脏水,令她遭受了长达三天的网暴。
她工作忙,考试忙,考虑她年少轻狂和司徒家的关系,无意真的与她计较,可她呢?
她死性不改,又来招惹她,嘴上亲亲热热,蜜里调油,实则毫无道德,恬不知耻……!
她知道她所有有关她的罪证,知道她所有的邪恶与可耻之处。
她就像这绵长的夜晚,处处都是令人骨头缝里发冷和不齿的寒风,而她沈墨卿——向来睚眦必报。
甚至不用对簿公堂,那是最浅薄的教训,动用一下沈家的关系,识相的司徒家就会把这个女儿发落到国外去,而沈家在国外根深树大,随便给她找点小麻烦,不说无声无息的消失,也能让她活得生不如死,让她时时刻刻,为当初——为现在,恬不知耻的行为,悔恨终生!!
青白色的闪电一下照亮了她的脸,照亮了她阴郁而黑暗的眼睛。
“姐姐……”
于是这t?一声下来,沈墨卿的大脑中纷纷忙忙的闪过爬满a大篱笆上的紫藤花,石板,和那个一蹦一跳的司徒厌,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有有关司徒厌的那些资料……
在司徒厌小时候曾经被拐过,七岁才回来。
“……”
沈墨卿又想,也许她确实不应当这样严苛的对待一个同病相怜的……学妹。
科学证据表明,童年创伤影响终生。
司徒厌这种人,她甚至不必亲自去教训她,总有一天她会踢到更可怕的铁板,陷入无法挣脱的囹圄,因为她做事不仅漏洞百出,而且从不会从过去的经验里得到教训,也从来不去反思。
但至少,她现在,应该冷漠地甩开她,再居高临下地拿出那些证据警告她老实一点,冷嘲热讽几句,细数一下她脑干缺失的操作,冷眼见她无地自容以后,再冷冰冰地叫她滚到自己的生活圈去,不要再来招惹她。
可下一刻,她就听见身后少女撒娇一般的声音,“姐姐,别走……”
这声音又脆又甜,像一双纤细的手,如此这般,一根根折断她理智的冰笋,她不明白背后这个人的身体怎么这么热,又这样软,无骨一样柔柔地攀着她,像面颊鲜红的青蛇,用剧毒的蛇牙,叼着鳞片闪闪的玫瑰。
她似乎要在这个即将被暴风雨充斥的夜晚,献给她一场爱情。
她就这样,独自陷入了深夜的暴雨中。
她明明有毒,又偏偏这样漂亮。
沈墨卿意识到自己输了。
就在沈墨卿稳定情绪,张嘴要司徒厌从自己身上下来的时候,她听见了身后人平稳的呼吸——
司徒厌睡着了。
于是沈墨卿面无表情地想。
或许,她还是狡猾的。
雨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