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来到圣弗朗是个迷,但好几位大主教都对他颇为关照。
光明魔法的天赋很高,剑术也相当不错,记得在小说的后半段,他已经成为了大陆首屈一指的圣剑士,还接替了圣殿骑士长一职。
不出意外的话,等卡珊德拉正式加冕为圣女后,威斯克将成为护卫她的“黑耀骑士”之一。
目不斜视地走进漆黑的小房间,忏悔室的面积很小,四面也没有窗户,据说是因为昏暗安静的环境有助于集中精神感受吾神的存在。
卡珊德拉在中央的软垫上跪下,身前不远处就是石像的衣角,淡淡的白光附在上面,星河般流动。
不知为何,她的心忽然变得很平静,就像星空下无风无波的大海一样平静。
她本以为,自己在忏悔室的几个小时会如坐针毡,格外漫长和难捱。
卡珊德拉先为原主忏悔了罪过,无论如何,书中的卡珊德拉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傲慢,嫉妒,阴狠,除了在输掉选拔后使用禁忌的召唤术外,她在来圣弗朗的路上就已经三番五次的陷害奥罗拉,只不过女主一直坚信“与人为善”,否则她估计都没有来圣弗朗的机会。
说完这些话后,卡珊德拉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长长的气。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衣角上的白光似乎比刚才亮了一些,仿佛创世神真的听到了她的忏悔之音。
神清气爽地离开了忏悔室,她迎面遇上了行色匆匆的多默大主教,对方朝她一礼后说,蓝雀花帝国的王太子殿下已经抵达教廷,他正要和沙莱大主教一起去迎接。
末了,又说那位王太子想私下求见创世神,劳烦她转告一声。
卡珊德拉将他的话原封说给了正在玩角色扮演的邪神,阿尔伯特听完眼睛都不带动一下,只丢了个“不见”给她。过了一会儿,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帝国的王太子,是凯特琳王后的孩子么?”
卡珊德拉点了点头,她倒是记得关于第一男主的这一段:步入中年的国王与王后终于迎来了他们渴望已久的继承人,当拉维尔出生的时候,宫殿上空凝集着金色的光,举国上下都为王太子欢呼,认为他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君主。
可惜的是,拉维尔并不是用正常手段出生的孩子,他来自邪恶的法术和为人唾弃的祭典,似乎还和至深之渊里的邪神,也就是阿尔伯特有关。
想到这儿,她悄悄地看了邪恶的神祇一眼,觉得祂刚才的询问带着某种目的。但对方问完后就不再多言了,显然不想和她分享这个八卦。
外面的天空逐渐被暮色笼罩,卡珊德拉在回来前已经去研习室重新借了一本《光明的信仰》,普通版本,为她登记的主教说她可以不用还,就算再被阿尔伯特烧了也不心疼。
靠墙的书桌自带一个小型书架,上面放着羽毛水笔和一些羊皮纸。她愁眉苦脸地抽了一张出来,将蓝色尾羽的笔握在手中,打算边看边构思她的读后感。
虽然伊西多说三天之内交上来即可,但她上午要听课下午要祷告,入夜了要去梦里冲kpi,也就只能趁着傍晚和吃饭的时间赶一赶了。
翻开转头本的第一页,好消息是上面的字她都认识;坏消息是这些字组合到一起后,变成的句子她一个都理解不了。
困倦涌上心头,一个个字母开始跳舞,卡珊德拉的下巴搁到了书页上,平缓又有规律地打起了呼。
没多久,她被邪神养的黑色小鸟啄醒了。
“你大约是最不努力的一任圣女了。”阿尔伯特摇着头叹息,“不努力也没有天资,若非本神,你恐怕下辈子也当不成圣女。”
当不成就当不成,好像这圣女是我哭着喊着要做的一样。卡珊德拉摸了摸脑袋,从头发间摸出了一根小小的羽毛,虽然是深黑色,但依旧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好漂亮。”她忍不住称赞道,坏脾气的黑色小鸟又飞了过来,小气地叼走了她手上的羽毛。
今天才送来的第二张木床上,它已经用自己掉落的羽毛和从中庭捡来的落叶细枝搭了个小窝。
希望这位鸟大爷晚上能允许她躺在它的身边。
也许是她盯着那些羽毛的时间太久,阿尔伯特轻哼一声后勾了勾手指,一根尾羽从小鸟的尾巴间飘出,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落在了卡珊德拉的右手边,色泽比她之前拿到的那根更艳丽。
灯光下,它在不同的角度散发出不同的光泽,仿佛传说中那种五颜六色的黑。
“这是什么鸟?”沉月大陆的魔兽种类颇多,但大多都长得不那么赏心悦目,更别说拥有如此美丽的羽毛了。
“白树城不是濒临魔兽之森么?你竟连食腐鸟都不认识。”
“可我见过的都……”即将说出口的话在阿尔伯特的凝视生硬一转,“不如这只漂亮。”
“这是当然。它可是本神最宠爱的小鸟。”
听到邪神这样说,躺在窝里的小鸟开心地叫了两声。
恩赐
入夜,卡珊德拉继续以“魅魔”的身份潜入到他人的梦境中。
这回她遇到的是一位年轻的少女,涉世未深,天真可爱,憧憬英俊的王子和优雅的骑士。
她马上就想到了人已经在教廷的王太子拉维尔,将自己幻化成了对方的模样。
温暖的金发,湖水般美丽的碧绿色眼瞳,身穿青金铠甲,很符合歌谣里的“王子”形象。
卡珊德拉用这副样子陪少女在梦中玩耍了一整晚,醒来时腰酸背痛,比跑了几个八百米还累。
不过,她体内的力量却似乎比昨天更充沛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