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凶煞,尤其是那些名刀名剑,都饮过不少人血,不合适放在正院,故而岑晏带沈棠走去西厢房,一边解释:“兵器在东跨院。”
沈棠对南院的了解还不如岑劭的东院多,毕竟那里她去过几次:“你家地方是真大。”
岑晏纠正道:“什么‘你家’,刚才父亲不是说过,此后也是你姐妹的家。”
沈棠睨他一眼,心想,如果岑晏当初有他父亲一样的态度就好了,也不至于搞得要两个人写协议,但既然都这样了,他为什么突然又喜欢她?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猜错,只她猜错的概率很低。
不过,就算是喜欢,岑晏这种性子又能指望他什么呢?他的喜欢多半就是那种“我喜欢你,是你荣幸”的高高在上。
沈棠马上抛开不想了。
厢房内的书画也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居然有这么多,”她看着两口大箱子问,“是哪些名家的字画啊?”都是卷起来封好放入竹筒保存的,为防潮防虫,外面有简单的标记。
岑晏微微扬眉:“你都认识谁?”
沈棠:“……”
这个时代是个与她认知中的历史有所不同的平行世界,而沈家是军户,家中也没有什么名画名字,她是真不了解。
“我见识浅薄,让二公子见笑了。”她承认自己的不足。
岑晏也不意外:“既然不知,便没必要说,你只用知道很值钱……你也最看重这个,是吗?”他拿起其中一卷,估摸道,“这幅字大抵值一百两银子。”
没有想象的多,在沈棠记忆里,后世拍卖字画,很多都是上百上千万甚至是上亿的,大概物以稀为贵,古代的字画能完整保存到现代极其罕见。
见她有些失望,岑晏又拿起另一幅画:“这个大概值一千金。”
“哇!”沈棠眼睛睁大,“这个好!”
岑晏就笑了。
眸中星光闪烁,竟显得很是开朗。
但沈棠觉得他肯定在笑她贪财,就指着这幅画道:“要是和离了,这副字画必须是我的,”说着走上来翻看竹筒,“王,七,好,我记住了。”
她又蹲下来翻别的:“这个呢?”
“可能一百两银子。”
“这个?”
“三百两。”
当然不可能全部都估算下的,沈棠又问了几幅就停了,说道:“还是挺值钱的,刚才这些字画加起来有一万三千五百两银子,如果剩下的字画跟这些差不多的话,加起来得有五万多两银子。”
一辈子都花不完。
岑晏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他诧异道:“你会内算?”
对沈棠来说,当然是很简单的加减乘除了,只对古人不一样,他们习惯用工具,心算还得专门学,她就找了一个借口:“家里柴米油盐哪样不要钱,什么都得我拿主意,省吃俭用习惯了,算术就越学越好。”
“……”
她这番话算是解释了她为何贪财。
岑晏想到她六年前就得独自支撑沈家,倒生出几分惭愧:他早前确实不该这么对沈棠,哪怕多两分耐心去了解她,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结果。
“如果我们和离了,这些我都会给你。”他道。
沈棠微怔。
他又道:“当然,我们不可能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