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
我是这么说的。
说完这句,我挂断了电话。然后随手,把手机丢进了旁边黑暗中唯一亮着蓝光的小鱼缸里。
意识昏昏沉沉,我瘫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我是怎么醒的呢?
被小提琴闹醒的。
我的整个脑袋涨得要爆炸,音符又对着它一次一次又一次残忍地重击。
折磨没有尽头。
我站起身来,大步迈出房门。
管他娘的薛定谔,我现在就开了这箱子,杀死那只猫。
我把隔壁房门拍得震耳欲聋。
然后房门开,是一个四五十的大妈。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狂过,一开口就是:“阿姨你扰民了!”
我的视线越过霎时无措的大妈,往后看,看见了一个在房间门边唯唯诺诺站着的小女孩。
算不上好看,但她满脸歉意,看向我的时候像是林黛玉附体。
多水灵灵的小女孩啊。
但不好意思,我十恶不赦。
我加码,“很难听知道吗?”
这句话说完,我目睹着小女孩眉头皱起,她好像快要哭出来了,可我管不了这么多。
委屈吗?我还委屈呢。
大妈瞪了我一眼,尖声说道:“我们在自己家做什么事,你有什么权力管。”
我们在门口对峙。
她说:“小孩一天排了三个兴趣班,到这个点才有时间练琴,你嫌吵,到外面呆着去。”
他妈的。
我顶回去:“你让她喘口气吧!”
让我喘口气吧!
“关你屁事,有本事,你找物业啊。”
我马上摸了摸口袋,然后惊觉自己的手机现在还在鱼缸里。
大妈嘲讽般笑了笑,“我帮你叫。”
她打完电话之后倚着门框像看傻子一样看我。
黑色制服的女人站定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指着这屋控诉她们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
物业绽放着优雅从容的微笑,然后用标准官方的普通话开口:“魏女士,她们是业主。”
操。
下一秒,我冲她低吼道:“业主就可以扰民了?我没交物业费吗?租客的死活你们就不用管了吗?”
我转头看大妈的时候,她已经举起了手机,对准我,楼道亮着,她还要打开闪光灯。
“看看,看看现在的人多没素质!醉鬼闹事啊,你们评评理。”
我整张脸都充斥着不可置信。
物业双手放于身前,端正地站着,不说话,不动作,像块木头。
林黛玉在里面继续林黛玉。
我现在一定像个泼妇。
我就是泼妇。
所以我向前去挡她的摄像头:“你们到底讲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