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妖魔鬼怪胆敢过去,影响到那位仙人渡劫的,一律格杀勿论。
整个人间被围得水泄不通,严密到连冥河的河神和酆都鬼国的阴官都严阵以待,若是寻常的妖闯进去,那可就麻烦了。
兔倌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一片茫茫的江雾之中。再也看不见那一柄小小的纸伞。
楼上一间屋子的门推开,有人走了下来。
泉一脸焦灼地问,“小玉刚刚怎么又来了?她说了什么?”
兔倌转过头,望着眼前五官平平的水妖,轻声说,“她说让你不要再去纠缠她,你的话伤到她的心了,她还是无法原谅你。”
水妖沉默了良久,深深低下头。
兔倌一直在身边安抚他,“没事,她可能也就是一时生气,亦或是被人蛊惑了心智,你也知道的,她道行不深,许是被人骗了也不一定。”
听到这话,泉紧张起来,可很快又垮了肩膀,摇了摇头,“陪着她的那人身份尊贵,我不算什么的。”
“是啊……”
兔倌似是在共鸣,“我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泉没听到这句似是而非的话,犹豫一番,还是问出口,“公子为何待我这么好,扶我回房,给我送药,现在……现在还安慰我?”
“你大概忘了。”
兔倌勾起唇,白皙的面皮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如果不是你,我们不会被带到画舫上。”
“你们?”
“是啊,我们,许多兔子呢,算是一家人。”
泉无论如何地想不起自己曾和这位南风楼里的倌儿有过什么交集,但再问,兔倌就不开口了。
出神一样望向蒙蒙的雨幕中,被袅袅琴声模糊。
雾霭沉沉,细雨如丝。
冥河上笼罩着一层潮湿阴沉的气息。
唐玉笺放了采买用的下船下去。
要离开时,忽然嗅到一阵芬芳。
似乎有人要登船。
唐玉笺下意识抬头去看。
于一片蒙蒙江雾中,看到一个女子。
身形纤细,穿着一身白衣,恍若月中仙子,空灵柔美。
白衣姑娘头上戴着烟雾般的帷帽,徐徐模糊了面容,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香,从她身边交错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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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笺愣住了,脑中空白片刻。
她缓缓转头,动作间有丝不确定的迟疑。
在那姑娘与她交错而过时,怔了怔,和她隔着白纱对视一秒。
梦里的人,会出现在现实中吗?
如果梦里的人真的出现了,那么梦还是梦吗?
唐玉笺手脚冰冷。
脖子像是僵住了一样,不会动了。
擦肩而过时,跟在白衣姑娘身后的人似乎在问,“公子会和我们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