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苏旎的住处,苏旎打开车门下车,又绕到簿京尧那一侧打开车门。
她率先冲他伸出手,声音软软:“回家吗?”
簿京尧抬头,眼睛猩红看她,微微蹙眉,咬着牙道:“你不害怕?”
六年前那天,他就是这样把她弄去了溪望尚庭。
苏旎嘴唇轻抿,斟酌再三,看着他的眼睛,眉头翕动微蹙:“怕。”
出声瞬间,簿京尧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垂下头。
“你回去吧,我明天再来。”
此刻的他,脆弱至极,破碎感拉满。
苏旎往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怕你一个人待着,也后悔当年在那个节骨眼消失。”
他们都心照不宣不提六年前。
簿京尧不提,她不知道为什么。
但她不提,是因为她后悔了。
她从不曾因为簿京尧的偏执少爱他一分,相反,那天完完全全属于她的簿京尧,她喜欢的发疯。
也仅仅只有一点点喜欢,不是爱。
喜欢到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他,想跟他说,她愿意永远跟他在一起,不谈爱,不谈结婚。
她不想耽误簿京尧,也不想簿京尧因为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那时的她,完全没有考虑簿京尧会变成什么样子。
从苏望停那里,她听到了。
没有她的簿京尧,日日酗酒,颓废了一整年。
如果时间能重来,她会小心呵护他的偏执,小心滋养灌溉,让他真的只变成她一个人的簿京尧。
可如今的簿京尧,是港城的天。
她本不该纵容占有欲肆意疯长,但说好的一个星期。
她要簿京尧因为她的存在当个幸福疯子。
而不是内耗到怀疑自己的偏执疯子。
她的声音像是破开了一层茧,拼命照进簿京尧心里的光,
簿京尧抬头看她,倾身而出,坠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他安安静静地等着她开门,跟她一起下到地下室。
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的笼子,比他溪望尚庭的还要精致美妙。
他顿住。
前方苏旎察觉到他停住,回头看他:“不想这么做?”
她话音刚落,簿京尧薄唇压下,用力亲吻,像是要把她揉进骨髓里。
情到深处,他轻咬了苏旎一口。
苏旎吃痛出声,他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
“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苏旎抿了下嘴唇上的血,血腥味弥漫口腔,她启唇:“两年前。”
“为什么?”
苏旎看着他:“喜欢。”
两个字,道出了她未尽的情谊。
像是遍布荆棘的丘比特之箭一般,直直刺痛簿京尧的心。
他没有把她放进笼子里,而是将她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关上门,上楼把她放到大床上。
他欺身压下,附在她耳边低声:“苏旎,我想多一点时间,一周时间不太够,我怕我不舍得放你走。”
苏旎答非所问:“楼下的那些不喜欢?你不想要的话,我明天再买几个送给你。”
“喜欢,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