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位置上,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角落的孟序。
孟序什么也没说,也完全没有要过去跟苏旎打招呼的意思,只对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港圈跟京圈不互通,但到了他们这个高度,自然有对方的私下联系方式。
在之前的好多活动上,他们都碰过面,只是没什么交集。
孟序要单独见他。
他自然要赴约,替苏旎踩踩点。
孟序摊开手,示意簿京尧坐下。
簿京尧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椅上,顺势往后靠,双腿自然交叠,视线看向宴会中各色各样的人,兴致缺缺。
孟序开口:“我记得簿总有未婚妻,你跟她单独出来,你未婚妻那边不会有什么意见吗?”
他甚至不愿意叫苏旎的名字。
簿京尧双手自然放在膝上,十指交叉,手心冲自己,两手大拇指漫不经心一下一下点着。
挑眉:“不知道孟先生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的这些话?假设你是京城孟序,那抱歉,无可奉告。”
孟序这个人,他听说过不少次。
实话讲,他风评不太好。
心狠手辣,雷厉风行。
做事手段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跟他相处,要小心谨慎,首先要做的,自然要确认对方究竟是敌是友。
孟序努努嘴,放下二郎腿,身体坐直,抿唇:“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孟序,孟元德的孟,也是孟迟的孟。”
孟元德是孟序的父亲,也是苏旎的外公。
而孟迟,则是孟序的亲姐姐,苏旎的妈妈。
他三言两语,轻而易举破解了簿京尧的怀疑,但也只是摆正了两人的关系,而真心与否,尚未可知。
簿京尧也跟着放下二郎腿,态度也谦卑了不少:“孟先生不知道港城商家最近出事了吗?什么未婚妻?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
簿京尧也顺势摆出自己的态度,算是橄榄枝。
孟序接不接,全看他。
孟序凝视着簿京尧,象征薄情又滥情的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满是探究,像是在分析他的情绪。
而簿京尧全然没有回避他的视线。
两人就那么对视着。
谁也看不穿其中蕴藏的深沉意味。
内心强大,喜怒不形于色。
没等孟序再开口,簿京尧缓缓:“商禄华的事,你不怕他醒了查到你头上?”
此言一出,孟序的情绪瞬间龟裂。
眼神也像是玻璃碎了一点,噼里啪啦起了连环效应,一点点破裂。
透出点阴鸷的寒光。
“簿先生的话,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意思。”
说完,孟序身体前倾,从桌子上拿出拿过调配好的鸡尾酒,送到唇边,头微扬,露出精致流畅的下颌线。
其实苏旎长得有几分像他。
虽然两人只差了不到五岁。
喉结滚动,冰凉灼烧的酒精下滑,孟序的脸色也差了几分。
他早该知道,簿京尧不是什么好人。
簿京尧也抬手问服务生要了一杯酒,送入唇边,抿了一小口,侧坐撑着身子,另一只手轻轻摇晃着酒杯。
视线盯着酒杯,里头的液体泛着粉红,最下面还有绿色的青橘点缀,好看的紧。
他嗓音轻缓:“在我的地盘做事,孟先生觉得如果不是我帮着遮掩,你的人会那么轻易地离开警署,安稳离开港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