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帆没有接话,楚天扬继续说。
“北边齐云国虎视眈眈,于敬那边,朕总怕他镇不住。”
“东边乌叶国内乱不断,暂不为虑。但守边的岳钟麟老帅年岁大了,已是几番告病,朕派人去看过,确实身体羸弱,他戎马一生,一身伤病,朕也实在不忍心他为国尽忠,却落得埋骨塞外的结局,只是新一辈中,一时选不出可用之才。”
“南边李家父子倒是指得住,只前些日子,燕安国递交国书,有换回质子之意。慕容轩回国怕是要当上太子了。这人年纪虽轻,却精明沉毅,日后会是个劲敌。”
“看看我们国内,纷乱初平,国用不足,又遭遇灾荒……朕思来想去,真是寝食难安啊。”
楚天帆拱手,“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皇兄忧国忧民,是天下之福。但多虑伤身,皇兄要保重龙体。”
楚天扬看着他,“你这两年东奔西跑,为朕解忧,朕都知道。但为兄还是得麻烦你一件事,替朕选材。你在外,比朕自由,更能看清一些东西,选真正可靠的人。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朕现在能靠的,也只有你了。”
楚天帆当然知道这是皇上的客气,皇室从来都是先君臣之义再父子兄弟,皇上可以表现兄弟情深,他却不能真当成完全信任。
“北边齐云国那边确实不能小觑,他们刚换了边将,军备训练也焕然一新,于敬虽有战功,但没对过硬敌。且他手下的队伍并非一直跟随他的,将士的磨合不是朝夕之事。”
楚天扬眉头微蹙,“这朕也知道,可是,萧武平……算了,朕还是再看看其他人吧。”
楚天帆没接话。
楚天扬叹了口气,一时房内沉寂下来。
楚天帆抬眼看了看皇上,“皇兄要是担心,让他去西北,那里凭借天险,部署的兵力不多,不足成祸。若北方有事,他顾念旧部,定会出手相助。那个距离,来得及。”
“是个好方法!”楚天扬眉眼一舒,转瞬又有些犹豫,“只是……朕担心他心有怨怼,不愿替朕领兵。而且西北和北境军帅,差了不是一点。”
那是先皇时的老将,新朝对他无恩。且当时盛怒之下,处理过重了。
楚天帆淡淡地,“有何怨怼?虽然并非他领兵谋反,但终有失察之罪。皇上只是夺他主帅之位,贬为庶人,并未有刑具加身,处罚也未及家人。今日皇上不计前嫌,重新用他,他不该感恩吗?”
楚天扬一想,心下便坦然了,“如此,朕便着兵部下旨意。”
萧武平威震北境,有他在西北看着,齐云国必不敢轻举妄动。大不了他再下一道密旨,一旦真有战事,于敬扛不住,再把萧武平推上去。那是他的旧部,自然不用费心磨合。
解决了一大问题,楚天扬心头畅快一些,又想起一些琐事。
“老九不争气,把太后气着了,此时正在紫烟阁面壁思过呢。连带朕也受了抱怨,说朕这个兄长都不管他。”
怪不得西山之会楚天航那样喜欢凑热闹的人都没去。
楚天帆说,“九弟就是未经磨砺,年少贪玩些,本质还是不错的,让太后别气坏了身体。”
“也不知怎么回事,前段时间都知道用功了,太傅等人都夸他呢,这些天又劣性难改,不好好学了。”
楚天帆眼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你一会儿走时去看看他,他自幼和你亲近,或许你的话他会听些。这么大了,不说替朕分忧,也别太让太后操心了。”楚天扬说。
“好,臣弟一会儿去看看。”
楚天帆出来,往紫烟阁去。
楚天航哪里在面壁思过,他撅着屁股拿着树叶逗一只虫子玩呢。
听到侍女声音,楚天航一骨碌爬起来,规规矩矩站好,“六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