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抱怨声虽小,但却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姜沛的耳中,姜沛歪着头瞪了下铺的许漾一眼。
“哎哟!姜博士这还跟我急眼了?我只是善意提醒,毕竟大家明儿一大早还得早起搬砖呢!”
“我说许漾,你不觉得影响别人休息的人是你吗?我刻意将亮度调到最暗,又开启了静音模式,结果你在这儿摇床,吵醒了旁人,还恶人先告状?难怪霍钰瑶说你是个无赖,你当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无赖!”
许漾听见这话,瞬间躺不住了,他蓦地坐起来,站在床头,狠厉的眼神瞪视着姜沛,驳斥道:“你说我是无赖?那你就是只好鸟了?小瑶做错了什么要被你狠心伤害,到现在还缠着她不放?姜沛我告诉你,别以为仗着她曾经喜欢过你,你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继续吊着她的感情!可人是会变的,没有谁会傻傻地一直在原地等一个渣男回头!所以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别再骚扰她了!”
“你小子内涵谁呢?你说谁是渣男?我曾几何时骚扰过她?”
姜沛沿着床架从上铺爬下来,狠厉的眼神瞪视着许漾,两人之间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儿,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冲突。
其他几位室友被他俩的争吵声打搅到,他们或许是觉得这两人都不太好惹,所以即便心里有意见,嘴上却不敢提,也没人敢出来帮谁说话或者劝架。
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俩一个是院长的前女婿,另一个是副院长的儿子,都不是好惹的茬儿。
后来还是许漾意识到问题,他不想将矛盾闹大,不愿让旁人看笑话,也为了不打搅到旁人,于是率先闭上了嘴,忿忿不平地拉上床帘不理睬姜沛。
姜沛见状也默默地爬上了自己的上铺,两人暂时休战,但在这之后的几天,两人都没和对方说过一句话,若是在路上撞见了对方,都自觉绕道走。
和他们同一宿舍的几位医疗队其他男成员也逐渐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矛盾,于是在小群里面讨论此事。
医疗队的领队是呼吸内科的主治医师刘医师,其他人不敢出面调解,他虽然也不想得罪这两人,但无奈他是领队,维护团队和睦是他的职责,他不得不交替着给双方做思想工作。
姜沛是个好面子的人,性格孤傲的他自然不愿意先低头认错,刘领队没有法子,只能好生劝说性格和善的许漾,希望两人能够冰释前嫌,在异国他乡互帮互助。
许漾哧鼻一笑,耸肩苦笑着说:“老刘,你觉得只要我道歉,姜博士就会消气吗?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我和他之间的梁子也不是这几天才结下的,没那么容易和解的,你还是别费口水来劝架了。”
“可是我们毕竟是一个团队的,队员不和睦,团队迟早会出问题的,叶院长让我当这个领队,就是希望我能将你们都照顾好,那我就有职责调解队员之间的矛盾。”
许漾看着刘领队一脸为难的样子,也理解他的难处,便答应了与姜沛和解,但他给刘领队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他要调换宿舍。
“这一次我可以让步,但我不能保证没有下次,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和他分开,怎样?老刘,你能答应我这个条件吗?”
“这也不是不可行,只不过这儿的宿舍不归我管,而且你也知道这医院规模小,宿舍楼就这一栋,房间又少,就算能调,也未必有空的房间呀!”
许漾会心一笑,他拍了拍刘领队的肩,对他说:“房间肯定有的,你放心,我提前打听好了,就在女队员宿舍的斜对面有一间放杂物的空房间,我不嫌弃脏乱,只要给我添一张床,我一个人住里边就行。”
“哦?是吗?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我明天帮你问问巴纳德院长。”
“可以可以,那就麻烦刘领队帮忙了。”
解决完换宿舍一事,许漾的心情大好,吹着口哨,双手插兜地回到宿舍。
路过女队员那间时,他停住了脚步,此时正值班内时间,霍钰瑶她们宿舍一个人影都没有,他站在门口张望了一番,又看了看斜对面那间空置的杂物房,心想如果自己一个人能住在这儿,那不仅自由,又和她更近了一步。
想到这儿,他情不自禁地嗤笑起来。
今儿个他下班早,心情甚好的他悠悠地回到宿舍,躺在自己的下铺床上,床帘一拉,他翘着二郎腿傻笑着,脑海里正计划着一套追瑶计划。
没多久,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许漾以为是其他室友下班回来,便也没出声,继续做着自己的美梦。
那人急匆匆地进了屋,他坐在靠窗的桌前摆弄着笔记本电脑,没一会儿就听见他在用流利的英文与别人对话。
许漾蓦地坐起,纳闷着,那不是姜沛的声音吗?他似乎在与别人视频通话,还是用的英文交流,好奇心作祟的他就这样不动声色地坐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姜沛与那人的对话。
姜沛不知宿舍里还有旁人,于是便开了外放,与之视频的人是他在美国留学的博导drsion。
他俩先是简单寒暄了几句,随后就听见drsion给姜沛发来邀约,说他最近申请了一项新课题,姜沛曾是他手下的得意门生,科研能力在他一众学生中算是佼佼者,他希望姜沛能参与他的课题。
姜沛听闻此事,表示非常乐意加入,他将自己来到非洲的事也告诉了自己的导师。
坦桑尼亚的医疗水平比较落后,虽然无法给他提供实验室,但这里不缺病人,如果需要临床数据,这里的病例多,病种也不少,是可以给导师提供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