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当然也有像迪波尔库内一样的神愉,他们根本不用这样的小花招来转移目标的注意力,他们能够在接近警惕性很高的目标时不费吹灰之力就钓到钱包。
&esp;&esp;库内有着一头红发,脸上长满了雀斑,大约有四十多岁了,可是猛一看上去就像二十岁出头。
&esp;&esp;像库内这样的神偷肯定不会放弃世界博览会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的,在他看来,这是天赐良机。正常来说,他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
&esp;&esp;当然,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二百名缉窃人员都已经看过了他的档案照片,无论其中的哪一个人抓住了迪波尔,都会立刻把他送到我的面前。
&esp;&esp;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我让他们知道我在寻找库内。在缉窃小组的这些成员中没有一个是芝加哥警察局的人,他们对我在法庭上与兰格、米勒针锋相对地作证没有任何偏激的见解。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他们,我不能让他们觉察到我是多么急切地想要找到库内。我告诉他们,我只是想和库内谈谈,如果有人抓住了他,并且马上通知我的话,我会付给他五美元的。如果我出的价钱超过五美元,他们中肯定会有人把这一消息通报给库内,因为他们很清楚库内远比我这样的一个私家侦探有钱。而且,库内和贝利斯基德摩肯定愿意为这样的一个消息出更高的价钱。
&esp;&esp;所以我一直避免同斯基德摩本人谈这件事,他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物,同许多扒手、赌徒和盗贼打交道,身兼废品收购商、小政客、保释人数职。
&esp;&esp;如果我想钓到库内这条鱼的话,我就一定得保持低凋。凭借私人的交情,我请一位警察帮我调出了库内的档案照片。这就是我所采取的最大胆的行动了。我把这张照片洗了几张,不过不是很多,而且我绝不会把它们散发出去,因为一旦走露了风声,库内肯定会望风而逃的。
&esp;&esp;我也曾经想过去找奈蒂帮忙,他说过他欠我一份人情。可是如果那么做的话,有时也会为奈蒂、卡朋效命的斯基德摩听到风声,库内这条鱼也极有可能在上钩之前溜走。
&esp;&esp;而且我也不能冒险,奈蒂同样是一个危险人物,他会认为我这么急切地想找到库内一定是别有用心。再说他现在不在佛罗里达的别墅里休养,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esp;&esp;我去过库内最可能光顾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北部的艾雷根舞厅,威恩金和沃尔兹金在这里演出,他们在柔情而伤感的维也纳曲调中掺入了清雅的芝加哥爵士乐,因而这里顾客盈门了;另一个地方是大学自助餐馆,老本伯尼和他的同伴们在舞台上跳着热情奔放的舞蹈,里面彩灯闪烁,使整个餐馆看起来像一个水族馆,可是我要寻找的那条鱼却不在里面。我给那里的侍者看了库内的照片,向他许诺如果在库内出现以后,他能够及时通知我的话,我就会毫不犹豫地付给他五美元作为酬劳。
&esp;&esp;然而,几个星期过去了,我的一切努力都还没有得到回报。今天,世界博览会正式开幕了,我对自己说道,库内一定会出现的,一定会的。
&esp;&esp;转眼已经进入了温暖和煦的六月,我每周都会抽出几天时间到世界博览会的场地来扮演一下缉窃督察员的角色。我训练的那些学员们在我经过的时候大多向我点头问候,这样也能时刻提醒他们我要寻找一名重要的扒手。有时候他们也会主动问我:“我能再看一看那张照片吗?”
&esp;&esp;同时,我和玛丽安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有些紧张。有时候,我真想让她另请高明算了,可是我还是舍不得让她离开我,也许是出于身体上的需要,也许是我真的渴望和她组成一个幸福的小家庭,所以我一直没敢对她说出这句绝情的话。
&esp;&esp;玛丽安根本就没有去看邦尼在六月二十三日的那一场决定性的比赛。虽然我非常希望她能和我一起去,可是该死的!她根本就不关心邦尼,却装作一副不想看到我的好朋友邦尼在比赛中受伤的模样。
&esp;&esp;在一个月以前,我介绍她和邦尼认识的。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邦尼就被玛丽安给迷住了。他后来对我说:“内特,你真幸运,能找到这样一个迷人的女孩子。”至于玛丽安呢,我想她是有些嫉妒邦尼,并不是因为我和邦尼之间的亲密关系,而是因为邦尼比她要出名得多,玛丽安不能容忍我认识一个比她还有名气的人。
&esp;&esp;于是,我只能和艾略特两个去看那场对邦尼至关重要的比赛了。我们坐在邦尼为我们准备的第三排座位上。正是在这座体育馆内,罗斯福获得总统提名,舍迈克被大加颂扬,而今天晚上在这里进行的是轻量级的第二轮淘汰赛。对于邦尼来说,这是他职业拳击生涯中一个最关键的夜晚,他能否夺得冠军的头衔就在此一举了。我的心像脱了缓的野马似的,不停地快速搏动着。
&esp;&esp;这是一个美丽的夏日夜晚,宁静幽远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正如体育杂志上所说的,邦尼是今年最为亮丽的体育明星之一,可是,体育馆中的观众席位却有一半的座位空着,我猜想可能是世界博览会的举行对这场比赛造成了冲击,也可能是入场券太过昂贵的缘故。毕竟,人们舒舒服服地坐在家里,收听比赛的的实况转播是不用花上一分钱的。
&esp;&esp;反正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绝对不会是因为邦尼本人的魁力不足。我认为恰恰相反,邦尼与上届冠军坎佐内拉之间的决战可说是一场龙争虎斗,坎佐内拉实力不亚于邦尼,他也会殊死保住他的冠军头衔的。
&esp;&esp;今天晚上的观众大多是一些男性,因而在馆里充斥着呛人的烟草味。不知怎么搞的,我觉得非常紧张,坐在我身边的艾略特觉察出了我的紧张情绪。
&esp;&esp;艾略特笑着问道:“内特,你为这场比赛押了多少钱?”
&esp;&esp;“一百美元。”
&esp;&esp;“押邦尼赢?”
&esp;&esp;“那还用说。你怎么看?”
&esp;&esp;艾略特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着我“你一定会带更多的钱回到家里的,放松一些吧,内特。”
&esp;&esp;“我看起来很紧张吗?”
&esp;&esp;“哦,是的,你几乎都要抖成一团了,孩子,放松一些。”
&esp;&esp;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是希望邦尼能赢得这场比赛,他应该夺得冠军。”
&esp;&esp;艾略特笑了笑,说道:“别这么咬牙切齿的,内特。再过几分钟,邦尼就要上场了我也相信他能够赢得这场比赛。”
&esp;&esp;我在旁边的看台上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我指给艾略特看“你看那是谁?”
&esp;&esp;艾略特转身看了一眼“噢,那不是你的老朋友奈蒂吗?是的,就是他,要知道坎佐内拉在意大利裔同胞里有一大批支持者。”
&esp;&esp;“可是奈蒂是西西里人。”我反驳着艾略特的话。
&esp;&esp;“别这么较真,内特,他们这些黑社会的成员全都是坎佐内拉的重要支持者。”
&esp;&esp;“他是他们中的一员吗?”
&esp;&esp;艾略特耸了耸肩,回答道:“这我倒从来没有听说过。我猜想他们这么做,只是出于民族骄傲吧!”
&esp;&esp;“我还以为奈蒂仍然呆在佛罗里达的海滩上晒太阳呢。”
&esp;&esp;“没错,他在那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最近他得出席一个听证审判会,所以只能离开明媚的佛罗里达州了。”
&esp;&esp;我向艾略特介绍道:“坐在他身旁的就是他的岳父,朗格医生。”
&esp;&esp;艾略特点点头“我听说他一直和朗格呆在一起。在他枪伤还没有完全愈合之前,有这样一个医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真是件不错的事。”艾略特有些惊讶地改变了声音“你看见坐在他另一侧座位上的人了吗?”
&esp;&esp;我摇了摇头,在我这角度无法看清那一侧的观众席。我问艾略特:“是谁?”
&esp;&esp;艾略特讥讽地说道:“是凯利市长和他的后台老板纳什以及一群无耻的政客幕僚。”
&esp;&esp;“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esp;&esp;“我想他们是来为邦尼助阵加油的,前天凯利还在公开场合中称邦尼为‘芝加哥的快乐和骄傲’。”
&esp;&esp;“是的,他们很可能是为此而来的。”
&esp;&esp;正在这时,终局的铃声响了,场上正在进行的这一轮淘汰赛结束了。其中的一名选手被他的对手痛击了一番,结果流了很多血。看见这样一种情景,我的心跳得更加剧烈了,好像即将上场的不是邦尼,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