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话说的,我是为着钱吗?!我若是为了钱,那窑子里的人牙子还给开十两呢,我提过一句吗?我这不也是为了她将来吗!”
“她十年前就成了龚家的童养媳,一颗心都扑在龚家,公爹去世那会儿都没回来!眼下龚家发达了,把她休回来了,她倒记起她还有个娘家了!”
“再说南村那赵瘸子,人家愿意出五两彩礼娶她这么一个下堂妇,这份诚心还不够吗!”
“我这都是为了她好!谁知道她不愿意相看也就算了,掉头就跑,撞了桌角晕过去,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外屋带着哭腔的辩白声中,躺在土炕上的一个清瘦干瘪的少女缓缓睁开了眼。
前身大量记忆冲进脑子,虞晚禾只觉得脑壳被凿得生疼,好一会儿才缓过那股劲来。
她穿越了!穿成了古代同名同姓的下堂妇虞晚禾!
虞晚禾人都麻了!因着家学渊源,她苦读中医十数载,好不容易博士毕业,兴冲冲的跟好友喊了八个男模小哥一起出海庆祝!结果谁曾想,腹肌都还没摸上呢,就遇到了这天杀的海上飓风,直接把她们游艇给掀翻了!
再睁眼,就成了眼下这情形。
只是,开局那叫一个艰难。
原主虞晚禾八岁时就被卖到龚家当童养媳,给龚家的病秧子冲喜。
实际上,八岁的小姑娘到了龚家,那就是纯纯给龚家当牛做马的。
这十年过去了,龚家那病秧子的身体在原主的悉心照料下终于好了,又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与京城的贵人攀上了关系,一家子马上就要鸡犬升天飞黄腾达了。
甚至过些日子,还要全家都搬到京城去。
然后龚家马不停蹄的休了原主,让虞家人把原主给接了回去。
原主受了巨大的打击,整日躺在炕上以泪洗面。
她娘家大嫂张氏看不过眼,便张罗着要把她许给南村一个瘸子。
原主自是不愿,慌张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炕桌一角,一命呜呼,于是现代淹死的那个中医博士虞晚禾穿了进来。
虞晚禾嘶哈一声,忍着头上的疼痛晕眩,叹了口气。
得,她还能说什么,白捡了一条命,总得替原主好好活。
正屋里,虞家大儿媳妇张氏一抹泪,咬牙切齿的吼道:“。。。。。。和离!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说完这话,张氏直奔房中,见虞晚禾醒了,正直愣愣的坐在炕上发呆。
张氏只是一顿,眼里露出几分憎恶来,却是什么也没说,只冷脸越过虞晚禾,从烂了半边门的木柜里,扒拉出几件打着补丁的破衣裳,又扯了块包袱布,胡乱一卷,头也不回的就往门外走。
正屋里的虞家人这才意识到,张氏这是来真的。
虞家大哥虞山,脸上闪过一抹慌乱,急急道:“走什么走!胡闹!孩子你不要了?”
虞山与张氏成亲数载,生了一儿一女,儿子虞启昌,今年六岁,女儿虞兰兰,今年四岁。
张氏把包袱甩到背上,连连冷笑:“我为这个家处处操持,你们不念半点好也就罢了,还觉得我是个要吸姑子血的恶嫂嫂!那好,我走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
说完,张氏是不顾虞山阻拦,硬是气冲冲的出了虞家,快步离开了。
虞山本想追上去,却听得身后虞母呼吸越发急促,他又慌里慌张的回身看虞母的情况:“娘?”
虞家老二虞海也急急忙忙出来:“娘?娘你怎么了?”
虞母呼吸急促,脸色发绀,有些无力的倚着门板,话都说不出来了,意识也渐渐模糊。
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