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刚刚初秋,但到了下午,日头方一偏,山间的罡风便又烈了起来,刮得人露在外头的皮肤都生疼生疼的。
妇人们也只能避着风,三三两两的背着背篓下山了。
虞晚禾也背了满满一背篓的“害草”下了山。
待回了虞家小院,虞母迎了出来,见虞晚禾背篓里的大多植株好些都是不能吃的“害草”,脸色稍稍一变,生怕虞晚禾难受,又赶紧安慰虞晚禾:“。。。。。。小禾辛苦了。你赶紧休息休息,有些不能吃也没事,阿娘挑一挑,回头咱们给鸡吃也挺好。”
虞晚禾擦了擦额上的汗:“娘,这里大多是我挖的草药,我一会儿去溪边收拾,你不用管。”
虞母一听,吃了一惊。
草药?小禾还懂草药?
但虞母又想到先前她晕倒,是虞晚禾救了她,还有昨晚上那碗喝了后浑身都很舒服的安神汤,虞母眉间一松,莫名对虞晚禾充满了信心。
“好,好,咱们小禾可真厉害。”虞母笑得温柔。
虞晚禾打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看着虞母这温柔的笑,她顿了顿,莫名想起了奶奶。
奶奶也会戴上老花镜,看着她满分的试卷,满是温柔的笑:“啊呀,这次期中咱们小禾又考了满分,也太厉害了!”
在那一刻,虞母与奶奶的身影重合了。
虞晚禾忍住眼眶的热意,低下头,匆匆道:“。。。。。。还行吧,阿娘,我去小溪边收拾下这些。”
她拿起背篓,几乎是落荒而逃。
山药庄旁有一条小溪,因着灾荒的关系,也快干涸了,只剩下一点点水,水和着底下的溪泥,都快成泥汤了。
就剩这点子水,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用。
虞晚禾蹲在溪边,拿宽一些的草叶子舀着泥汤上层那稍微清一些的水,处理着她挖回来的那些“害草”。
虞晚禾心绪慢慢平静下来。
正当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溪边不远处的林子方向,风隐隐送来一道声音。
听不太清在说什么,但那声音,分明就是虞春苗!
虞晚禾原本没想管,背着背篓打算回家来着。
但她想了下虞春苗的恋爱脑属性,脚下稍顿,还是拧着眉头往声音来源处走去。
她一点都不想窥探虞春苗的隐私,但基于这晦气恋爱脑的破坏力,虞晚禾决定还是去看一眼。
就一眼。
结果这一眼就了不得了,虞春苗跟程家那个程云敬,在这偏僻林子里拉拉扯扯的,虞春苗正往程云敬手里推着什么。
虞晚禾定睛一看,竟是一把铜钱。
虞春苗显然很急:“。。。。。。云敬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说了,那是虞晚禾自己搞的,我还被她打了,我也不想的!”
程云敬冷着脸:“你别说了。不管是你还是你姐,昨儿我与我娘都因为你们虞家,丢了大脸!你的东西,我要不起,你收回去!”他一副受了屈辱的样子,“这些铜板,让你家里人知道了,说不得还要来折辱我与我娘!我家虽然穷,却也是有骨气的!你收回去——”
虞春苗急得不行,却偏偏又对程云敬这副模样痴迷的很,她攥着程云敬的手愣了会儿,却是真的把那一把铜钱给收了回来,放入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