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苗人凤回答,说完她低头轻轻吻在了他唇上。
这一刹那就像始终稳坐高台之上的神女终于主动走下云端,亲吻她最虔诚的信徒,回应他日复一日以爱意谱写的祈祷。
唇齿间好像还能尝到落下的那滴泪,但已不再苦涩。
强劲深厚的内力瞬间将灯熄灭,只余窗外的月光流泻进来,隐约照亮了放下的重重床幔内交叠的身影和低低地喘息声。
及至月上中天,终于云消雨散。
今夜的情事格外激烈,灵与肉彻底结合的感觉不同以往。
雪白无瑕的莹润肌肤上从指尖到颈间俱是密密麻麻的红痕,易碎的琉璃被这一个又一个充满爱意的炙热的吻重新铸造。
床头只见如云般的乌发间被苗人凤再次亲手插上的凤钗在温柔又激烈的波涛起伏中微微颤动。
中秋佳节15
五月之后,暑气渐渐沸腾。
或许是天气的原因,又或许是路途遥远,田归农直到八月中秋都没再上门,但一封接一封的信却毫不避讳地送给了南兰。
这些信,南兰看过之后并未回复一字。
苗人凤和南兰都已没有其他亲人在世了,中秋团圆的佳节自然只有他们夫妻二人一起度过。
在南兰嫁进来后被改造地清雅幽静、如文人园林的苗宅在今夜悬挂上了一盏盏精美的花灯,增添了许多热闹的氛围。各处摆放的花瓶里也都被女主人插上了一枝枝飘香金桂。
厨房准备了丰盛的席面,南兰也难得亲自下厨。
她自小被培养学习了许多技艺,但厨艺这方面不需要她精通,只会炖几种汤做些点心,因此她只负责亲手做了些月饼。
中秋的家玩依旧是摆在了凉亭里。
只有苗人凤和南兰,下人们在今晚都无需伺候,各自摆了席面热闹去了。
一轮圆月高悬,皎洁明亮的月色如银霜般泄了一地。
南兰陪着苗人凤对酌。
今夜的苗人凤兴致很高,向来冷肃的面容含着微微笑意,没喝几杯,酒还未醉人就有些自醉的滋味,炯炯虎目里略有水光。
南兰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苗人凤的父母早年就去世了,只余他和一双弟妹,但仅剩的两个亲人也在江湖斗争中被杀,此后多年的中秋都是他一人独坐。
至于南兰自己,十岁被送入富察府寄人篱下,即便十五岁回到了父亲身边,但父女亲情在荣华富贵里已变了味。
于他们夫妻二人,这都是一个久违地有团圆滋味的中秋。
今日桌上饮的是浙江有名的绍兴黄酒,呈在白玉杯里色泽黄亮,如琥珀般漂亮,气香力醇,不负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