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练。
窄巷静寂。
文澜编排了一通面具人的德行,抄过杀手的刀,手起刀落把火腿劈成两半,硬塞进鹿皮袋子里。
回去时,小萝卜头还没睡。
“怎么这么久?”
“路上遇到点事儿。”文澜递给他鹿皮袋子。
文遇探手检查了一番,黑漆漆的眸子在夜里陡然瞪大。
“你怎么买这么多?”
他好容易制成的空间容器,可别撑坏了。
“八张嘴等着吃呢。”
文澜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扫了一眼文洵熟睡中的侧脸,从鹿皮袋子中取出六斤半的盐,放在包袱里。
“现在正好装下了,盐给大哥背。”
文遇眨了眨眼睛,表示赞同。
次日一早。
院子里马匹车辆走动的声音叫醒众人。
文家流放来得突然,皇帝在朝堂直接剥了文家父子的官服要把他们送往黎山,衙役们接到命令后就去押人了,根本没来得及申请马匹,只有呈了文书,到运城补上。
领头的三个衙役各配一匹马,另有一辆板车,装载路上所用器具食水等物,也供其他小衙役轮流休息。
程大山过来,交给张氏一个包袱。
里头一大袋糙米,两个大水囊,还有一个煮饭用的釜。
这么点东西,他就讹去了四五两银子。
照这个势头,就算小萝卜头把藏得钱全拿出来,也不够他贪的……“当衙役,挺赚钱啊。”文澜念叨了一句。
文遇嘁了一声,“真正会赚钱的人在咱们家呢。”
说着朝张氏努了
努嘴。
“不然你以为我这满口袋银子怎么来的?就爹那点俸禄,早穷死了。”
“娘会赚钱?”文澜惊了一下,复又理解。
像张氏这样做事利落又有条理的,若不是嫁了官员困于内宅,定然是个厉害角色。
“咱们家的田产都是娘在打理,我手里的钱都是这几年她前前后后塞给我的,还有一些值钱的玩应,都叫我换成了银子。你之前一门心思追男人,当然不知道。”
文澜听着最后一句,危险的瞥了他一眼。
“以前那个你。”文遇识相的补充。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要流放,所以才挖坑埋了那么多钱?”想起那天小萝卜头撅着屁股刨银子的样儿,她还是忍不住想乐。
“缺德的皇帝,愚忠的臣子,这不是很合理吗?”
只不过他以为最多是个罢官,没想到爹太强,直接跳到流放了。
文澜赞同的点点头。
她早饭做了粥,切了青菜扔进去,又从火腿上剜了一块肉拍成碎末末搅进锅里。
粥煮的浓稠,白莹莹的米粒间碧绿的菜叶翻卷。
火腿末儿藏在里头,只有吃的人能尝出其中咸香。
文洵倒是忍不住提出了疑问,文澜立即笑话他馋肉了。
此事就这么揭过。
驿站发的饼子他们没吃,搁在张氏的包袱里。
文德厚本想伸手帮忙,只是刚动手就险些抻开背后的血痂,得了张氏一个狠狠的白眼。
朝阳从云层后隐隐跳出来。
渲染的东方小半边天都泛着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