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启化为人身,一走起路,一身银饰便碰撞着叮当作响,隔得老远都能听到。
折玉微微弯起唇角,他扶住自己的袖摆,抬手为萧澜启斟一盏酒:
“我可没故意打扰。我只是看少尊主成日里除了早睡午睡晚睡便无事可做了,所以特意请你过来喝两杯。”
萧澜启轻嗤一声,停顿片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你竟敢监视本尊?”
折玉失笑:
“怎能算作‘监视’?这偌大的烟雨山,全都是我的,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看哪里便看哪里,无人有权干涉,不是吗?”
“……”萧澜启瞥他一眼,懒得理会他:
“本尊不喝你的酒,跟人类共饮,有失身份。”
“哦?但少尊主可喝过我师兄的酒。”
听见这话,萧澜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的弧度略显恶劣:
“是,可他不在这,而且永远回不来了,你可知为何?”
折玉斟酒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但姿态依旧从容:
“当然知道,因为他死了,可不就回不来了?少尊主还是请坐吧,如今这烟雨山能陪你说说话喝喝酒的,没有我师兄,只有你瞧不上的折玉。”
萧澜启一刀捅在了棉花上,自知无趣。
他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句“没心没肺”,但还是坐在了小几对面。
“来吧,虽然没有他的人,但有他的酒。只是我酿出来的终归不及他,少尊主随便尝尝就好。”
“不仅酒,你也不及他。”
“嗯,少尊主说的是。”
“……”
听见这话,萧澜启意外地微一挑眉,侧目将折玉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怪,真是奇怪。
折玉这厮最是争强好胜,生平最恨旁人说他不如那人,如今这是怎么了?不仅不反驳,还跟着附和,面上竟也连一丝异样也无,难不成他知晓自己是故意气他,所以装出这般从容?折玉可没有那份心性。
难不成,多年不见,他当真转了性子?
可这样一来,倒叫萧澜启觉得有些无趣了。
他举起酒盏一饮而尽,入口酒液冰凉,味道清甜,末了回味时却又带着些苦涩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