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拿起茶盏抿了口:“齐妃也知道,你是真心待布尔和玳好,她哪里会挑剔。”
皇上方方面面都想好了,她便再没有反对的理由,皇后温声道:“但凭皇上做主。”
四爷颔首:“回头我叫人多打探你那侄儿……”
皇后笑道:“他叫海青。”
“海青?加一个字便是海东青,好名字。”四爷嘴角微挑,“是有大造化的人。”
皇后:“……”
“这还没当驸马呢,就有大造化。”年娇嘟囔,“那真当了,岂不是要窜上天了?”
四爷:“…………”
四爷威严道:“不可胡说。”
年娇才不怕他,伺候的旧人们也早就习惯贵妃与皇上的相处模式,皇上每每生气,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倒是新进翊坤宫的宫人们,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他们强作平静的样子,内心早就战战兢兢,都说贵妃最得皇上的宠,他们能分进翊坤宫,自然是因为手脚勤快,身份干净,得了苏总管的青睐——能到最有前途的地方当差,他们说是狂喜也不为过,可现如今,他们发现还是小瞧了这“宠”!
天哪,这哪是寻常的帝王和宠妃,皇上一进殿门,所有人喜气洋洋,唯独贵妃抱怨着上前,问他怎么回来得那么迟。
不提抱怨和不曾行礼,单单“回来”这两个字,就足够把宫人的心抛到天上,又飘飘然然地落在地上。
他们怀疑自己幻听了。
皇上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苏总管老神在在地跟在后头,神色十分悠然,紧接着,皇上便耐心地同贵妃解释,他方才去了哪儿,因为什么耽搁了,又把大公主选驸马的事,原原本本地同贵妃讲了一遍。
贵妃那一番窜上天的点评,把他们吓坏了,后来他们发现,自个才是大惊小怪的那一个。
偷偷地望向苏总管,苏总管竟是在憋笑。
宫人:“……”
宫人们的世界观打碎了又重组,那厢,四爷问年娇满不满意今天的册封圣旨。
年娇抿抿唇,变得矜持起来,好半天才小声地说:“满意。”
四爷挑眉看她,淡淡道:“既然满意,那朕的谢礼呢?”
年娇微红着耳朵,犹豫许久,起身去内殿翻箱倒柜了。
四爷掩饰住诧异,没想到还真有,转眼间,他清俊的眉眼舒展开来,盘在腕上的佛珠轻轻转了转。
从前礼佛,是为了麻痹旁人,作无心夺嫡之状,只是天长日久,佛法与佛珠,都成了他难以割舍的一样东西,能让心乱变得心静。
四爷绝不承认心里的期待如江河奔涌,面上一片平静,直至年娇期期艾艾地递过来一张纸,他伸手接过,垂头望去。
是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