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不怎么美好,却留下了深刻印象。而这几日的梦境,让她越发的真实,而梦里的那个女人是秦周的女人。
周案和应该是秦周的女人。
秦周眼眶发红,他道:“你不是周娴!”
周案和想了很多秦周可能要说的话,比如旁敲侧击蒙庭莳的打算,比如聚集在山西的几方势力里,秦周代表的是谁?再比如大皇子在山西督造军械库的事儿,万万没想到,对方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周案和扭头看了看两遍,咽了口水道:“你说什么呢?”
如果之前还有疑虑,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周娴。
秦周一把握住她的左手,拇指摩挲一下手里的触感,柔腻滑嫩,爱不释手。
周案和挑起他的小手指,往后一掰,语气也有些冷:“松手!”
秦周吃痛,松开了手臂。周案和立刻站在三尺开外。
“秦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果说周案和在此之前看见秦周,心里还微微发痛,那么刚才秦周上来就攥住她手还不住摩擦的行为,让她彻底醒了过来,这人不是秦周。
不是那个她爱的秦周。
秦周一副受伤的表情,隐隐压抑着怒气:“你叫周案和对不对?你的未婚夫婿是秦周,对不对?你依旧心悦着秦周,对不对?”
周案和心里狂跳,她努力稳住情绪,笑了笑:“秦大人,发梦了吧!”
秦周却跟着笑:“是啊,就是一场梦。梦里的那个地方,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人能飞,能下海,能上山,能日行八百里。”
周案和嘴角的笑渐渐收了起来,她问:“你说什么?”
秦周眼睛看着她,细长的眼眸温情肆意:“梦里也有一个秦周,和我相仿,不,他就是我,他和一女子相爱相杀,彼此伤害,二人都很痛苦。”
周案和气息紊乱,眼睛干涩,那股子委屈和孤寂爬满了后背,她转过身:“既然是噩梦,秦大人找人看看,是不是开些安神的汤药,许就能好些。”
秦周几步挡在她身前:“不,不需要汤药,心病就需心药来医治。你说,这是不是一份奇缘,不,是不是一段可以续上的奇缘?”
秦周忍住伸出的手,低头看着对方。
秦周无法忽视胸腔里陌生的情绪,不安、愤怒、心痛而又微微欣喜。他不是无知男子,如果不是身份特殊,他也许早就成婚娶妻,过上了家宅平和的日子。可是此刻,他忽然庆幸,自己并无家室,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就像在等着某个人。
周案和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她怕自己沦陷,哪怕眼前的人并不是秦周,可那么多年的心悦喜爱,如同刻入心脉,哪里容易随意割舍。
秦周等的焦急,内心惶恐,他口无遮拦:“我知道你现在身份有碍,我等你。等你自由的那天。”
周案和抬头:“不,没有那么一天。你是你,我是我。”
二十六、千差万别
姚辉被杀案停在了原处,山西巡抚衙门的人没有找到目击者也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可蒙庭莳的搭扣却实实在在留在了案发现场,事情僵持了,变成了拉锯。
周案和心里清楚,蒙庭莳并不着急出守备牢房,相反他还想借机会进府衙大牢,搜寻可能的信息。常宝给他送了些换洗衣物和书籍,蒙庭莳转告周案和,见机行事,谨言慎行。
大皇子已经将事情上奏给了兴和帝,一府巡衙意外死亡,各种阴谋论不断上演,大皇子最近几日也是焦头烂额。周案和不敢节外生枝,一只留在自己的院子从不出门,她们当日就从客栈移居姚辉之前准备的宅子,大皇子让人买了几个丫鬟,全放在了周案和的院子。
秦周也住了进来,不过二人自从那日后再没相见过。
又过了两日,已入深夜,常宝突然进了院子找她。
“现在吗?好,你等我片刻。”周案和没想到蒙庭莳动作这么快,抓紧收拾了东西,跟着常宝趁着夜色往一个方向狂奔。
府衙大牢在山西巡抚衙门的西北方向,几层监禁的守备,府兵三班巡岗,常宝带着她熟门熟路的避过守备,一路前行,停在壬字监的门口。
“少夫人,我在外面守着,您快进去。少爷等着呢。”
“好。”
周案和轻手轻脚推开大门,贴着墙壁隐匿黑影中,睁大眼睛在黑夜中摸索前行,拐过一道弯的时候,被人一把捂住嘴巴,推进了一道石门之中。
“是我。别喊。”蒙庭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呜呜。。。”
蒙庭莳松开她的嘴,转而拉住她的手:“看着脚下,牢房里别的不多,蟑螂老鼠绝对盛产,如果不小心踩到,千万不要声张。”
周案和点点头。
壬字牢房是个狭长的形状,触手所及都是冰冰凉凉的石头,打磨很光滑,许是常年不透气,弥漫着一股湿热的气息。
“你怎么确定是这个牢房?”周案和缓了缓心神。
“其余的都去过了。”蒙庭莳说的也简单。
周案和点点头,也钦佩的道:“速度够快的啊!”
蒙庭莳听完,皱眉的看她,摇摇头:“你在讽刺我?”
周案和一脸无辜表情:“哪能呢?快点走,你既然找到目的地了,还是速战速决吧!”
蒙庭莳哼了一声,转头就往前走,二人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在一个牢房跟前停下,牢房门是开着的,一样的青石墙壁一样的半口窗,和其他的牢房没有丝毫不同。
蒙庭莳看出她的疑惑,指了指地面:“传国玉玺是千年寒玉所做,你看这里那么多牢房,偏偏这里没有老鼠蟑螂,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