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寺为等,尹言为君,你有执着。”老和尚的目光里有堪破世情的沧桑,“你等的人,不会来。”
朝兮神色一滞,淡淡道:“也或许我不是在等人,而是希望有人能等一等我。”
“心有挂碍,即是执着。你若放下,或能解脱。”
梵志献花问佛,佛曰:放下。
可朝兮不是佛,既不想成佛,也不想问佛。
“老和尚,你去吧。”
他擦了擦脸颊上迸溅的血痕,沉吟片刻,“……我这辈子的执着已然不多了,我总得留下一些念想,让我觉得我还活着。”
老和尚叹息一声,慢慢地手垂了下去,脸上的慈悲笑容也凝固了,乃驾鹤西去矣。
朝兮抬手捂住老和尚的眼睛,让它缓缓闭合。
存真存慧放声痛哭。
老和尚的葬礼办得简单而极尽哀悼。佛家讲究圆寂二字,即圆满诸德、寂灭诸恶,故而存真存慧按着竹寺从前的规矩,将老和尚的尸身举行火葬。
大概是老和尚一生虔诚、普度众生,火葬结束后,朝兮竟从他的遗骸中现了一块暖玉般的骨殖,像极了文学记载中的“舍利子”。
存真他们把“舍利子”供奉在了佛龛里,焚香诵经,祝祷九九八十一日,送他们的师父早登极乐。
这期间,再没有激进的学生来打砸闹事了,唯有尹新月过后差人来问究竟生了什么,朝兮没准备隐瞒,据实以告。
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尹新月没有对他的行为表示质疑。
第八十二天的清晨,北京城下了雪,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朝兮起了个早,在皑皑白雪中与存真存慧告别。
“等我回来,给你们买糖吃。”
其实已过了会期盼吃到糖果的年纪,但存真存慧听完这句话,全都红了眼圈,拼命点头。
他们行了佛礼,却没念佛号,只道:“等君……归来。”
朝兮挥手作别,转头下山。
在尹新月的帮助下,他登上了开往内蒙古的火车。
既是躲避那场轰轰烈烈的变革,也可趁机查访过去张启山曾主持的那项神秘工程。
这是朝兮有生之年经历过最艰苦的探索,几乎为零的信息量使困难成倍增长,这意味着他需要用漫长的时间去换取一次偶然的现。
他伪装成牧民,买了些牛羊牲畜,在沙漠边缘定居下来。
草原苍茫,沙漠荒凉,在地广人稀的内蒙古,根本无须担心会被察觉。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多方调查和明里暗里的讯问,朝兮终于从某个被政府征用的向导口中,得知了一个工程代号。
古潼京o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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