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是在我的衣服上哭吗?”张修突然觉得怀里凉津津的。
他往后一靠,手指捏着她的卫衣连帽,试图把她拉起来。
真他妈的,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难道还要他下车去临时换件衣服吗!
饶束的卫衣帽子被他这么一拉,直接卡脖子上了,她磨磨蹭蹭地从他怀里爬起来时,脸已经涨红了。
她红着脸抱怨:“我没哭都要被你勒哭了!”
张修没理她,低头检查着自己的t裇。
在衣服上没看见水渍,他才抬起头看她,见她脸上也没有泪痕。
“我真的没哭啦,骗你干什么?”饶束边说话,边以指为梳,梳着自己的头发。
出租车司机又在这时凸显存在感了,“唉,现在你们年轻人谈恋爱就是这样,哭哭笑笑的。不像我们那辈人,见个面就定终生了。”
饶束脱口而出回应道:“我们现在也是见个面就定终生的啊。”
张修转头看她,没说什么,但眉眼里尽是漠然和置身事外。
虽然他认为她说的“我们”很有可能就是她和他。
帕斯卡尔在《思想录》中论证:脆弱如芦苇的人类,其伟大性在于他们会思考。
那么,张修看着她灿若朝阳的侧脸笑颜,他在想,这个脆弱如竹笋的人,其伟大性又是什么?
是狡黠?是倔强?是骄傲?是聪明?是伪装?是梦幻?还是其他什么?
“哎,三岁……”她突然凑过来,张修往旁边歪。
饶束没在意他的动作,继续凑过去,小声跟他说:“我只是跟司机师傅开玩笑啦,你别介意啊。”
“随你。”他冷淡得完全抽离在外。
饶束一瞬不瞬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哦”了一声。转回去,接着跟司机师傅扯淡。
她没问他之前说的代价是什么,也没再纠结傍晚那件糟心的小事。
她好像并不执着于他的态度了。她对他可能并没有其他想法。
她又用一种常人难以达到的速度回归了她惯用的面目。
张修很少花时间和心思去刻意分析某个人,他洞察别人几乎都是在不经意间的。
衣着、外形、表情、语气、说话方式、用词风格、细节涵养、个人习惯等等,全都是一个人暴露自我的方式,所以他不需要去刻意分析,常常是直接在脑海里快速形成认知。这是一种个人能力,也是他在黑色世界里游走的优势之一。
但在出租车上,有那么几分钟,张修意识到,自己在刻意分析身旁的人。
这真麻烦了。
不是一句“生性顽劣”就解释得了的。
最后他把自己的这个行为归为:无聊。
2
车子到了指定地点之后,饶束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店名。
“不是……”她瞪着大眼睛问张修,“我们要不要……来这么刺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