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闻言,大为震撼,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位老者,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老人家,最近又不是灾年,怎会还出现饿死人的现象?”
老人家闻言,立即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其他人也纷纷落泪。
有个青年喊道:“你们这些官家皇子,自然不知道我们老百姓的难处,你们享受着吃不完的时候,我们没饭吃的时候,就连一片树皮都找不到!”
扶苏沉默了。
老人家缓缓道:“公子啊,今年不是灾年,但去年是啊!除去交的粮税,家中本来就没有多少余粮,年轻人还要扛着饥饿的身子去咸阳服劳役,在路上,就被饿死了。”
对于并没有多少积蓄的百姓们来说,远赴咸阳服劳役,跟逃难没什么区别,若路上没有吃的,也只能被活活饿死。
风餐露宿,身体更受不了。
“而且今年少雨,粮食产量自然也会低,但是官家不管这些,他们只需要我们尽数上缴粮食,不管我们死活啊!今年过后,老夫便也会变成一座孤坟罢了。”老人家颤声道。
看着面前一个个苍老的老者,一个个瘦弱的青年,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孩童,一个个满脸祈求的妇人,扶苏心中很难受。
“老人家,我们可否去你家中看看?”赵惊鸿问。
老人家点头,起身带着扶苏他们走向家中。
老者家中,院子是用树枝围起来的院墙,仿佛乃是木头与稻草所盖,屋顶的茅草已经被风吹走了一部分,一些地方甚至露着房梁。
走进屋内,现屋内只剩下一张破旧的木床,一个柜子,一个灶台,仅此而已。
甚至墙壁的一角,还投射进阳光,已然破了一个大洞。
扶苏立即询问:“老人家,房屋如此破碎,夜晚难熬,为何不修缮一番?”
赵惊鸿看了扶苏一眼,有些无奈。
这就是身份地位不同,思考的角度不同。
如同问人何不食肉糜一般。
老人家无奈叹息,“我的儿子死了,只剩下一个孙子,我腿脚不便,何人来修缮?如此能存活下去,已是大幸了。”
“爷爷!”一个头枯黄,面黄肌瘦,光着膀子的少年走进来。
他的肋骨轮廓清晰可见,甚至底部的肋骨有些肋骨外翻,是严重缺钙的表现。
看到扶苏他们,面露畏惧之色,但眸中也满是好奇和羡慕,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赵惊鸿身上的衣服。
“林瑾!”赵惊鸿沉声道:“去找一件粗布衣衫送来!再拿一床被子!”
“是!”林瑾立即跑了出去。
老者用一个葫芦瓢盛水,递给扶苏,让扶苏喝。
但是看着漆黑的葫芦瓢,扶苏实在难以下咽。
赵惊鸿见状,从扶苏手中抢过水瓢,“让我喝一口,渴死我了!”
说完,大口喝了几口,赞叹道:“老人家,你们村的水很好喝啊,甘甜解渴!”
老人家立即眉开眼笑,“是啊,十里八村,就属我们村子里的水甘甜,还有大户人家,专门来我们这里打水做饭煮茶喝呢。”
赵惊鸿又喝了一口,赞不绝口。
扶苏也凑上来,喝了一口,觉得也很不错。
看他们喝完水,老人家面露尴尬之色,“家中并无粮食可以招待二位……”